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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那人還是喊,「喂,你等一下,齊水!」
「???」她終於肯回頭,卻見到了染了新發色的衛烊。
「你又沒戴耳機,怎麼著啊,聽不到我叫你?」衛烊的大長腿,他一步要抵別人兩步,他就那樣大步跨過來,在齊水想退後逃跑之前堵住了她。
夜風,星子,全都落在衛烊的眼裡,他迎著燦爛的笑看向她,「你跑什麼?」輕描淡寫幾個字,嚇得齊水說不出話。
「你是叫齊水沒錯啊,想裝作不認識我?」那笑也過於肆意了。
齊水咬住唇瓣,「你,你怎麼在這?」
「終於想起我是誰了嗎?齊水,我還想問你呢。」他突然靠近,伸出手,齊水猛吞口水向後退,衛烊的手迎在半空中,像是失了魂的木偶,笑得特別的僵硬,「我就是想問問你……」他自覺的往後退,與她隔開一段距離後才說,「哥染的這個發色怎麼樣,酷不酷?」
齊水早就注意到他的新發色,染什麼顏色不好染了一頭的白毛,很酷嗎?可能他覺得很酷吧,反而在齊水看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怪。
「被哥帥到了?」
「挺好的。」齊水昧著良心說。
「那就行。」衛烊雙手插褲兜里,因為他那張帥氣的臉和過於張揚的發,路過的男女老少都要側頭看一下,他渾然不在意的目視前方,在齊水偷偷打量他的同時被他抓個正著。
「你看什麼?」衛烊好像知道自己在一步步的打消她的恐懼,下意識的挪她近點,齊水並沒有反對,「有好些日子沒見你了,最近過得怎麼樣?」
齊水實在不習慣他的自來熟,滿是疑惑的盯著他,仿佛在說「我們熟嗎」。
「又不說話?」衛烊抽出右手,手心裡放著一塊很小的玫瑰胸針,他問她,「好看嗎?」
齊水心中焦慮,只想公車快點來,她真不想跟他在路邊閒聊了,於是敷衍的回他,「好看。」
「真的?」
「嗯嗯。」
齊水的救星公交總算是來了,她回頭看一眼衛烊,他並沒有繼續下去,僅僅是把玫瑰胸針拿出來像是珍寶一樣炫了兩下,而後恢復了平靜不再與她說話。
齊水還算禮貌,眼見著公交來了,視線移開,說:「我先走了,拜拜。」也不等衛烊有所反應,迅速上車。
齊水隨著人群上了公交朝里走,路過窗邊看到衛烊微笑的神情,立馬收回目光轉投到另一邊,尋到一處空位緊盯著長街上的街景,以至於身後的座位走坐滿了、過了幾個站乘客上上下下,她均沒有反應,平常上車就戴耳機,今天沒有聽歌只能看窗外的風景,哪裡會管周邊發生了什麼,所以又有人叫她名字時,齊水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齊水……」
什,什麼?
她猛地轉頭,衛烊就坐在她後面的位置,掛著耳機一臉閒適的表情觀察她。
「你到站了。」衛烊友善提醒她,齊水抓緊書包拔腿就跑。
她下車,衛烊也下車,腳步緊跟,齊水慌了幾秒只顧著埋頭跑。
「齊水……」
別喊她名字,她與他不熟啊!
「齊水……」
像叫魂一般,齊水跑得更快。
「汽水!」她跑到意識全無,卻因為這一聲不尋常的暱稱而放緩了腳步,她想停下來,不料腳下踩著小石子,踉蹌一步,肩膀被人從後拽住,那人撈過她的身體牢牢護在懷裡,江淮封來的正是時候,他輕聲問她,「汽水,你跑什麼?」
齊水也想問自己到底為什麼要跑,難到就因為見到了衛烊嗎?他是五中的校霸,跟他認識有什麼好處?她本能的想要逃避,這是很正常的表現。
「我,我肚子疼。」她可以跟江淮封說清楚,但話到了嘴邊還是什麼都沒說,上一次他還誤會她跟衛烊是男女朋友關係呢,真搞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出的結論,難到看到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是談戀愛嗎?那江淮封的電話被女人接起,那他們就是在一起住咯!
「齊水?」他換了一種方式,嚴厲的想要知道真相。
「我真的肚子疼!」齊水沒說實話,她從江淮封懷裡掙出來,像只小兔子一樣逃了,江淮封朝她跑掉的方向望了望,再收回來落在了反方向的男生身上。
衛家的兒子挺酷,一頭白髮的少年,帶著不可小瞧的桀驁。
江淮封走過去時,衛烊的眼神逐漸凌厲,他沒有把自己當一個孩子,當一個未成年,他有著獨特的思想和自我個性,面對一個比他更優秀的人,一個成熟的男人,絲毫不在意對方帶給他的壓迫,衛烊竭力承受著,他甚至希望能用自己的那份酷贏了他。
「衛烊,我知道你。」
他們雖然沒正式見過幾面,但私下裡已經遇見好幾次了。
衛烊從他的聲音里聽出幾分長輩訓人的意思,他反倒不屑的告訴他,「我不認識你。」是一點也不接他的情。
江淮封聳聳肩,「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但是你衛家少爺這個身份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你的身體還好嗎?」他的身體健不健康,除了幾個親信知道,江淮封這樣突然問出來,一下子刺痛了衛烊的臉。
那痛感從臉面一直往下,然後刺中心坎的位置,衛烊強忍住忽來的疼痛,張開嘴,呼吸困難,下一秒,他幾乎是一個跟頭栽了下去,江淮封匆忙而來的腳步帶起了塵土,衛烊聞到了爛在泥土的沉悶味道,隨後在保鏢的呼喊聲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