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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太久兩條腿有點僵,手機震得她全身發麻,看一眼來電顯,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出她眼底的失落,是房東的電話。
「餵。」
「於律師啊,明天有空嗎?」房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從來沒有過的。每次續租,於明舒得求著房東,說盡好話才能續租。
「明天我可能沒空,晚一點我會把房租補齊,您注意查收。」她之前開工作室賺的錢補房租應該是夠了,媽媽欠的信用卡再想辦法吧。
「不不不,不是房租的事。」房東的聲音越發熱情親切,「是房子過戶的事,咱們還是得面對面談清楚的好呀。」
「過戶?」於明舒第一個想到裴江,沒有覺得感動,反而有點失望,她不清高也不是矯情,只是,她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小女生,她深知「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價格」。
「不好意思,我得先打個電話,晚一點再回復您。」於明舒說完掛了房東的電話。
她剛找到裴江的號碼撥出去,聽到裴江的手機鈴聲從門口隨著腳步聲進來,特地給他留了門。
「擔心我迷路,還是擔心我和季淮打起來?」裴江舉著手機笑著朝於明舒走過來。
於明舒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儘量冷靜,「剛剛,房東給我打電話了。」
裴江面色如常,「看樣子房東真的很著急出手這幢宅子。」
「裴先生,我覺得你應該是個成熟的商人,成熟的男人,不應該做這麼幼稚的事。」
裴江皺眉,「你是在變相說我老嗎?」
於明舒真的是忍不住火山爆發,「裴江,如果你是想包養一個情婦,不好意思,我於明舒要是想當情婦還輪不上你!」
裴江只是看著她,戰術性沉默。
於明舒感覺身心疲憊,自揭傷疤已經耗費她所有心力。
「到此為止吧,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當初對季淮,也是這麼輕易的說出結束嗎?於明舒,你真的有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人嗎?」裴江是真被於明舒氣到,否則他怎麼可能說出這麼扎人心的話。
扎的不是於明舒,他扎傷的是自己。
「我當然有!就是體會過一遍那種痛不欲生的痛,所以不想再重來一遍!」
裴江應該生氣、憤怒的,可他只覺得,心疼。他上前,抱住她,不輕不重剛剛讓人安心的力道,「不吵了,好不好。」
於明舒的眼淚一下就湧出來,臉埋在他懷裡,說不出話。
裴江鬆開衣襟,大衣剛好可以包裹住她,知道她好強,不願意讓人看見她懦弱流淚的樣子。
「我送季淮出去,剛巧碰到房東帶人來看房,他們一家要移民,想儘快出手這宅子。」
於明舒猛抬頭差點撞到他下巴,「你說的是真的?」
裴江嘆口氣,已經沒脾氣了,「買主意向金都付了,就等著房東把你們趕出去之後,簽合同。」
於明舒瞪著大眼睛,還是淚光閃閃的模樣,將信將疑。
「所以,我只能當機立斷以高於買主10%的價格截胡。」裴江挑挑眉,「於律師,你放心,我只是替你『截胡』,過戶你自己去簽,錢你自己付。」
於明舒這下變傻眼了,一把推開他,「你跟房東談的多少錢?他著急出手你還多出10%,你是不是人傻錢多!」
裴江搖搖食指,「不是我,是你。」
於明舒扶著額頭,腦殼疼!
裴江喜歡這樣生動的於明舒,正義善良,喜歡賺錢,也會為錢發愁,遇到困難能屈能伸。他不喜歡流眼淚的於明舒,他覺得她天生就應該生動、燦爛、耀眼。
「放心吧,你這房東是個見錢眼開的人,為了這10%他會推掉所有其他買家,過戶手續我們耗一耗,房東著急移民等不起。等他著急得回過頭去找以前的買家,一定會被狠狠壓價,到時候我們再給房東開一個原始價,房東會感恩戴德把房子賣給我們。哦,不是我們,是會感恩戴德把房子賣給你。」
「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於明舒知道錯怪他了,給彼此找個台階下,「那你得給我撐腰,不然唬不住房東。」
裴江重新將她拉進懷裡,「行,給你撐一輩子腰。」
於明舒擁抱他,小小聲在他耳邊說,「對不起,謝謝你。」
裴江一臉不樂意,「我更想聽另外三個字。」
「什麼啊?」於明舒裝傻。
裴江掐住她的腰,「那三個字你對幾個人說過?」其實他心裡真正耿耿於懷的只有季淮。當你把某個人當成敵人的時候,說明那個人具備和你一爭高下的資本。
季淮:於明舒的前男友(刻骨銘心的那種,於明舒還是被迫分手的那個);離異很多年保持單身(有理由懷疑是想再續前緣);深受於明舒媽媽青睞(最擔心這一點發展成「王炸」)。
「裴先生,你好幼稚哦!」
「不准叫我裴先生。」
「那叫什麼?裴叔叔?」
「不准!」裴江突然好嚴肅,於明舒自知說錯話了,情侶之間叫哥哥,叫叔叔本來沒什麼,但他們中間有個江潮,所以叔叔這個稱呼對他倆來說是禁忌。
於明舒反應快,「你還沒吃飯吧,我讓蘭姨弄東西給你吃,蘭姨做的菜可好吃了。」
裴江想起來問她,「你媽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