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2章 (1)
送走莫辰逸,顧淺轉身上樓,邊走邊琢磨莫辰逸剛才和她說的那番話,她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今天從外面回來都還好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莫辰逸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回到臥室,看見墨北塵仰躺在床上,大概是燈光太晃眼,他抬起一隻手覆在眼瞼上方,整個人似乎都很難受,呼吸有點沉重。
她走到床邊坐下,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看他皺起的眉頭,她爬到床上盤腿坐著,將他的腦袋放在膝蓋上,手指按著他的太陽穴,力道適中的按揉著。
「知道難受,怎麼還喝這麼多酒?」
墨北塵這會兒是半清醒狀態,他知道莫辰逸將他送回家,也知道現在顧淺正在給他按摩,可一想到她下午做夢時呢喃著的名字,他就沒什麼力氣開口。
顧淺見他不搭話,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她手指輕輕的撫向他的眉峰,似乎將那打了結的眉頭撫平,「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是不方便和我說嗎?」
墨北塵閉著眼睛,聽著她溫溫柔柔的聲音,其實很想問問她,她要怎樣才能忘記沈長青,可他不想提起這個名字。
這是他們倆心中的刺,扎得越深,提起來就越痛。
不僅他痛,她也痛。
他不忍心她痛,就只能自己加倍的痛,哪怕這是個毒瘤,他也會任它長在心間,偶爾碰觸到,就會讓他痛不欲生。
顧淺的手指輕輕點著他的太陽穴,試圖讓他好受一點,見他睡著了,她也就沒再多話吵他,一直到他眉峰舒展開來,她才停下動作。
手指有點酸痛,她也沒在意,低頭看著躺在她腿上的男人,他的眉峰那麼犀利,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卻很甜。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他,她五歲他十五歲,那時候他比同齡人高出許多,站在那裡俯視著她,少年眉峰犀利,眼神不善,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麼那麼丑」。
她因為這句話產生了好多年的心理陰影,但後來他看她的眼神就變了,雖然還是冷淡,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卻多了一抹暖意。
顧淺緩緩抬起手,指尖划過他輪廓剛毅的臉,最後停在他的薄唇上,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
似乎親一下還不過癮,她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峰,然後嘗到了烈酒的辣味兒,她眉尖微微一蹙,倒沒再繼續偷親他。
等她抬起頭來時,才發現男人一直攏著的眉峰完全舒展開來,她嘴角微彎。
墨北塵宿醉一夜,第二天醒來,床上空蕩蕩的,只剩他一個人了,他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喝得有點斷片了,不記得昨晚都說了什麼幹了什麼。
他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有沒有胡言亂語什麼?
思及此,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生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把他們之間平靜的表象給撒碎了,他急急忙忙往門口走去,連拖鞋都來不及穿。
顧淺端著醒酒湯上來,開門的時候差點撞在墨北塵身上,她唬了一跳,連忙穩住托盤,但湯還是灑出來了一點。
墨北塵扶住她的肩膀,怕灑出來的湯燙到她,他伸手拿走托盤,垂眸仔細打量她的神色,發現並沒有異樣,他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看來下次不能再喝這麼多酒,喝酒誤事。
「你醒了?」顧淺跟著他進了臥室,看他走到沙發旁,將托盤放在矮几上,她問道:「你感覺怎麼樣,胃有沒有不舒服,頭疼不疼?」
墨北塵搖了搖頭,「我去洗漱一下。」
顧淺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隔斷後,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隔著什麼,這種感覺從他昨晚喝醉回來,就一直盤桓在她心裡。
她跟過去,墨北塵將浴室門關上,半毛玻璃上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影,他躬身脫掉睡褲,那若隱若現的光影更是勾人。
顧淺看得臉熱,忍不住將頭別向一邊,她倚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等到浴室里傳來水流聲,她就一直站在那裡等。
不一會兒,墨北塵沖了澡,又漱了口,腰間纏著浴巾出來,抬手擦著濕漉漉的頭髮,看到顧淺等在門邊,他有些詫異。
記憶中,顧淺似乎很少有這樣黏他的時候。
顧淺手裡捧著一套家居服,說是家居服,就是款式要舒適一點,一條灰色的修身休閒褲,一件深藍色毛衣。
「先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墨北塵瞥了她一眼,注意到牆上掛著的鐘的時針,他微挑了下眉,「你不趕著去上班嗎?」
「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雪,下山的路封了,正在掃雪,我就再偷懶一天。」顧淺將毛衣遞過去,「來,先穿毛衣。」
室內有暖氣,其實並不會冷,顧淺只是看著他裸著的上半身覺得害羞,才一直要讓他穿上。
墨北塵看到她臉上的紅暈,他笑著打趣,「親過摸過,怎麼還不好意思?」
顧淺臉上的紅暈迅速擴散開來,她哪有他臉皮厚,她轉開了目光,「你快把衣服穿上,待會兒著涼了,看你怎麼浪?」
墨北塵擦頭髮的動作一頓,他傾身過去湊近她,「你想我怎麼浪,我浪給你看。」
顧淺:「……」
好吧,她確實沒有他臉皮厚,她把衣服褲子全兜頭扔他身上,轉身就要走。
然而還沒來得及挪開步伐,就被男人伸手摟住,他將衣服從頭上拽下來,欺身貼在她後背上,顧淺只穿了一件毛衣,男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毛衣傳過來,熏得她耳朵尖都紅了起來。
「喂,你幹嘛呀,先穿衣服。」
墨北塵眉尖狠狠擰起,她越是抗拒他的親密舉動,他就越覺得她這樣做是因為沈長青。他以為經過一夜宿醉,他多少已經平靜下來,但此刻心裡卻越發不舒服。
他也不管正在滴水的頭髮,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強行扳過來,低頭就要吻住她。
顧淺下意識偏了頭,男人的薄唇擦過她的臉頰,她的心一陣顫慄,卻也能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在她躲開的那一瞬間變得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