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從未愛過她
厲夜祈坐姿筆挺，一板一眼的答：「沒有目的，您教育我，耍了流氓就要對人家姑娘負責，否則要被拉去坐牢。」
「少拿這話來忽悠你老子，我看這姑娘挺單純，沒什麼城府的樣子，你沒有目的，會一退伍就娶她？」厲父不信任他。
小七做事，向來帶著明確的目的。
厲夜祈眯了眯眼睛，「連您都不相信我，外人又會怎麼看？」
「小七，你回來後都做了些什麼，你心裡清楚。我們厲家人頂天立地，就算要報仇也要堂堂正正，不要利用無辜的人，否則有一天你會後悔。」厲父語重心長道。
厲夜祈眉峰緊蹙，「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去想明白。」
長廊上，厲夜祈倚在牆壁上抽菸，腳邊散落著好幾個菸蒂。煙霧繚繞中，他英俊的輪廓有些許模糊。
傅莜然站在長廊盡頭，靜靜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走過去，在他身旁站定，「二哥，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說完，她伸手要拿走他指間的煙。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大手鉗制住，她吃痛低呼，「二哥，你弄痛我了。」
厲夜祈皺眉甩開她的手，眉目間陰戾翻湧，「說吧，你冒充莜然進入厲家有什麼目的？」
傅莜然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他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她的手腕都差點被他捏碎了。她抬眸，嬌嗔的看著他，「二哥，我回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你。」
厲夜祈重重吸了口煙，菸葉燃燒的聲音伴隨著他吐煙的聲音，性感得惑人。
他冷笑一聲，「傅莜然，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只要你露出狐狸尾巴，我就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所以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說完，他轉身就走。
「二哥，我愛你！」傅莜然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出來，看到他腳步停頓住，她緩緩朝他走去，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
「我愛你，二哥，我從地獄裡爬出來，就是為了回到你身邊。這十年，你是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動力，我對自己發過誓，倘若有一天我能重新站在你面前，我一定會勇敢追求我心中所愛。」
昏暗的燈光下，厲夜祈神色不明，譏嘲道：「認賊作母，這就是你所謂的從地獄裡爬出來？」
傅莜然渾身一顫，被他語氣中的尖銳刺得心中大痛，「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
厲夜祈狠狠甩開她的手，他轉過身去，目光凌厲的逼視著她，「傅莜然，別想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迷惑我，莜然已經死了，而你裝得再像，也不會是她。」
傅莜然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她悽惶的望著厲夜祈，「二哥，你不肯相信我就是莜然，是因為你害怕面對我，害怕面對自己的心，你心裡分明就有我，為什麼一定要將我推開？」
厲夜祈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一字一頓道：「傅莜然，別說你是假的，就算你是真的莜然又如何，我從未愛過她。」
傅莜然驀地瞪大眼睛，男人已經轉身絕然而去。
她雙腿失去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二哥，為什麼要說謊言來欺騙我欺騙你自己，難道為了對言洛希負責，你要自欺欺人一輩子嗎？」
長廊外的噴泉池旁，言洛希安靜的站在那裡，她不是故意偷聽，只是想出來透口氣，沒想到會聽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對話。
她不是第一次聽到傅莜然表白，也不是第一次聽到厲夜祈明確拒絕。
可是為什麼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竊喜？
那樣沉重的過去，那樣深沉的執念，怎麼可能在舊愛歸來時，都灰飛煙滅了？
長廊上腳步聲漸行漸遠，言洛希坐在噴泉池旁，只覺得渾身泛冷，她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抬頭望著漆黑的天幕。
她的未來就像這漆黑的天空一樣，仿佛再也找不到出路。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言洛希嚇了一跳，她拿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怔忡了一下，接通，卻是沉默。
靜默了兩秒，那端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哪？」
言洛希眼眶一酸，她連忙仰頭，「我、我也不知道，你們家太大了。」
似乎聽出她情緒低落，他嘆息道：「站在原地不要動，把定位發送給我，我過去找你。」
「不用了，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嗎？那我找人帶我去停車場。」言洛希抹了抹酸澀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流淚，她才站起來。
耳畔傳來男人的嗓音，「太太，回頭。」
言洛希轉身望去，庭院入口，厲夜祈拿著手機站在那裡。她頓時心慌意亂，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會不會發現她剛才偷聽了？
思忖間，厲夜祈已經在她面前站定，「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咱媽呢？」
「我覺得悶，出來透透氣。你和你爸談完了嗎？」言洛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努力壓抑著自己低落的情緒。
「嗯。」厲夜祈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冰涼，他忍不住皺眉，「手怎麼這麼涼？出來也不把外套穿上，著涼了怎麼辦？」
說話時，他已經脫下風衣罩在她肩膀上，然後雙手握住她的手揉搓取暖。
一股暖意從心口湧上來，她怔怔的看著男人柔和下來的眉眼，他對誰都冷淡，獨獨對傅莜然那麼刻薄，想起他剛才那句認賊作母，她心口就隱隱作痛。
是愛之深責之切麼？
還有，他為什麼把傅璇說成是賊？而傅莜然話中的從地獄爬出來，又是什麼意思？
她隱隱感覺到，厲夜祈和傅莜然之間並不像她看到的那麼簡單，或許事情比她想像中還要複雜。而隨著真相披露，又會將他們推向何處？
厲夜祈見她發愣，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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