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你的命是我的(1)
「洛希!」白驍驚呼一聲,他搖著輪椅衝過去,還沒有衝到她身邊,一輛黑色賓利急馳而來,「嘎吱」一聲停在言洛希身邊。
車門推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車裡下來,他疾步走到言洛希身邊,彎腰將她抱起來,傾盆大雨瞬間將他澆成了落湯雞。
他抱著懷裡的女人,懸在半空的心緩緩落回原地,他拉開后座車門,將言洛希放在后座上。
關上車門,他回頭看著近前的白驍,他亦是一身正裝,不過此時被大雨澆得很是狼狽,他道:「白驍,希兒是我的太太,就不勞你費心了。」
白驍滿眼譏誚的看著他,「很快就不是了。」
厲夜祈垂在身側的手倏地緊握成拳,他神情冷酷蕭殺的盯著他,「是不是我說了算,再見。」
說完,他拉開車門上車,黑色賓利急馳而去。
青柳撿起地上的傘跑過來,撐在白驍頭上,他道:「驍哥,你明明已經守在這裡了,為什麼不進去陪著她?」
「青柳,你知道嗎?這世上最難求的東西是人心。」白驍眼中滿是憂鬱,在言洛希和厲夜祈這段感情世界裡,他始終是旁觀者。
在他們沒有最終落幕之前,他永遠都沒有機會入局。
青柳看著絕塵而去的黑色賓利,他不懂為什麼驍哥要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處處把心愛的女人拱手讓出去。
「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你喜歡言小姐,就應該用盡全力去追求她,那樣的話才不負你的深情。」
白驍搖了搖頭,「倘若我的追求只會讓她感到困擾呢?」
青柳一怔,看見白驍滑著輪椅往回走,他默默跟在他身後,他似乎能明白他的心情,因為深愛,才不想讓她因為他而受到一點點困擾。
厲夜祈開車回到半山別墅,他抱著言洛希大步走進別墅,佟姨看見兩人都濕透了的狼狽模樣,還來不及問話,就聽厲夜祈道:「佟姨,打電話給莫辰逸,讓他馬上到別墅來一趟。」
「誒。」佟姨應了一聲,慌忙去打電話了。
厲夜祈抱著言洛希大步上樓,回到主臥室,他將她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換上乾淨的睡衣,佟姨打完電話上樓,看到他站在床邊發愣。
她走過去,道:「先生,你衣服都濕透了,去換一身吧。」
厲夜祈一瞬不瞬的盯著言洛希,生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她那麼脆弱,那麼蒼白,那麼難過,他明明看見了,為什麼連句安慰她的話都沒說?
心口抽痛,他別開視線,「佟姨,去熬點薑湯上來。」
「是。」
佟姨下樓去了,厲夜祈去衣帽間換了一身衣服出來,頭髮濕漉漉的耷拉在頭頂,他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白得幾近透明的臉頰,心疼得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那麼傻?」厲夜祈啞聲問道,眼底有可疑的水光在閃爍,「希兒,為什麼那麼傻?」
他閉了閉眼睛,眼前閃過她不顧一切的挺身過來,握著他的手槍開槍,那一剎那她絕決得沒有半分猶豫,只要想到那一瞬間,他的心臟都止不住的發顫。
那一刻在他腦海里不停回放,每想起一次,他都恨得咬牙切齒。
「你想過我沒有,嗯?」厲夜祈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聲聲逼問,「你開槍的那一剎那,你想到的是解脫,可你想過我沒有,看到你死在我槍口下的我,要怎麼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言洛希被下巴上傳來的疼痛驚醒,她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男人,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厲夜祈?」
厲夜祈痛苦的看著她,「醒了啊。」
言洛希怔了怔,他眼底的絕望與痛苦令她心顫,下巴的疼痛越來越清晰,她擰了擰眉,目光掃了一眼熟悉的房間,這是半山別墅,她怎麼回這裡來了?
她的目光落回男人身上,她輕聲道:「我怎麼回來的?」
她記得她暈倒前,白驍在她身邊,他應該不會將她送回半山別墅,那就是他趕到了?
厲夜祈銳利的雙眸逼視著她,他道:「我帶你回來的,怎麼?現在連我們的家都不願意回了麼?」
言洛希撐身要坐起來,卻被男人猛地壓回床上,他神色陰沉得仿佛山雨欲來,她錯愕的看著他,「厲夜祈,你……」
滾燙的唇嚴嚴實實堵住她的,他啃咬著她的唇,吻得一點也不溫柔,她很快就嘗到了血腥味兒,她瞪大眼睛看著他。
頭頂的光線將他英俊的五官襯得形如雕像,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怒氣,仿佛要將她吞噬,她推著他的肩膀,「厲夜祈,我頭痛,你放開我,你先放開我。」
害怕,從骨子裡竄了出來,他很不對勁。
從她醒過來,他就不對勁,此刻身上散發出來暴戾更是讓她膽戰心驚,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的神情那樣脆弱而沉痛,可是吻她的力道卻又那樣有力而兇殘。
厲夜祈捉住她的手,反壓在她頭頂,他眼眶猩紅,薄唇勾勒著殘酷的笑意,「頭痛算什麼?你不是勇敢得連命都不要了嗎?」
言洛希驀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
「希兒,是我平時太寵著你,讓你任性到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都分不清了?想死是嗎?」男人聲音里噴薄著怒氣,仿佛要毀天滅地一般。
他捨不得傷她分毫,哪怕她鬧著要離婚,他都縱容著她,給她空間,可是現在,他已經被逼入絕境,沒有退路了。
言洛希閉上眼睛,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嗯,活著太痛苦了。」
厲夜祈瞳孔緊縮,抓住她手腕的手持續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腕骨,她真的想過死,她真的打算以這樣絕決的方式放棄他。
「言洛希,活著很痛苦是嗎?那我就教教你,哪怕生不如死,你也給我好好活著!」
伴隨「嘶拉」的裂帛聲,言洛希身上的睡衣被厲夜祈兇殘的撕成兩半,她心臟上方雪白的肌膚上那個深紫色的印記刺痛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