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 一計套一計(5)
薄景年薄唇緊抿,神色有些狼狽,田靈芸見狀,她一把推開他,沈潔是她的心結,只要想到他們倆曾在無人的島上待過幾個月,她心裡就不痛快。
所以這大半年來,她每每想要心軟的時候,看到他就來氣,最後到底還是過不了心裡這一關,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原諒他。
薄景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想起昨天莫辰逸過來找她的事,心緒亦是不平,「那莫辰逸呢?你心裡是不是還惦記著他?」
田靈芸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回頭望著他,半晌,她才笑了,心卻徹底涼了下來,這段時間的溫存都不復再見,她撐著額頭,「薄景年,我們這樣有意思嗎?」
薄景年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會兒唇線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他卻不吭聲。
田靈芸用力甩開他的手,她後退一步,背抵到牆上,才仿佛找到了力氣一般,她垂下眼瞼,看著地板磚清晰的花紋,視線卻逐漸模糊了,她說:「我覺得沒意思。」
薄景年像是被人狠敲了一棍,耳邊嗡嗡作響,他意識到她想說什麼,他突然就慌了,張嘴欲言,田靈芸像是知道他要開口,她抬起手來阻止他。
「你別說話,等我說完,以前我吵歸吵鬧歸鬧,但是都不會鬧很久,因為我們彼此在意對方,可你我都知道,我們的感情就像踩在鋼絲上,遲早不是栽下來,就是鋼絲斷了。」
「甜甜……」
「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在意我和莫辰逸結過婚,我也不可能不在意你曾和沈潔去蜜月旅行,我們之間誰也過不去這個坎,而我也不想再為難我自己。年前你問我要答覆,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
薄景年真慌了,他上前一步,伸手捂住她的嘴,「甜甜,不要說,我求你了,是我不好,我該提起他,我……」
田靈芸將他的手拉了下來,她抬頭望著他,「我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就這樣吧,以後你要來看煙兒,我不阻止你,但我們的關係還是到此為止。」
薄景年怎麼可能允許她到此為止?
「田靈芸,如果我們之間真的能到此為止,六年前就不會重新搞在一起,如今我們都有孩子了,你覺得我真的會放你走嗎?」薄景年的聲音里著罕見的戾氣,他知道事到如今,他不能退,他若一退的話,他們之間就真的完蛋了。
田靈芸被他摁在牆壁上,她仰起頭來看著他,大約是氣到口不擇言,他連搞這個字都說出來了,她又羞又急,「薄景年,你給我好好說話。」
薄景年抬手輕撫著她的臉,他說:「這大半年你吊著我,我縱容你,是因為我對你心存愧疚,當初做事強硬,險些害你丟了性命,但是不代表我可以放任你離開,甜甜,你嬌縱無視我對你的感情,故意當空中飛人不歸家冷漠我,我都可以容忍,我唯獨不能容忍的是,你說我們之間完了。」
田靈芸這會兒才覺出怕來,她知道她真惹毛了他,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只是她今天心氣兒不順,沈珏那事弄得她火大,哪知薄景年偏要撞上來,找她晦氣,「薄景年,你說不放就不放,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墨北塵一大早醒來,頭暈腦脹的下樓,結果被迫聽了這麼一會兒的牆角,見兩人越發掰扯不清楚,他索性也不躲著了,直接走出來,「薄景年,我要是你,直接堵了她的嘴,和她廢話什麼?」
田靈芸正在氣頭上,看到墨北塵時,她火氣更旺,也不管他的身份家世,直接開懟,「關你鳥事!」
墨北塵活了這麼大歲數,別人見著他都是捧著抬著,生怕惹他不高興,還從來沒被人當面這麼懟過,尤其是如此粗俗的用語,他一時愣住。
田靈芸越想越來氣,反正已經開罪了墨北塵,她不介意得罪得更狠,「墨總有空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個兒的事,偷吃也記得把嘴擦乾淨,莫要被人抓到了才好。」
墨北塵被她懟得莫名其妙,正要發問,田靈芸已經推開薄景年,氣哼哼的上樓去了。
薄景年倚在牆壁上,看他一臉吃癟,他撐不住樂了,見墨北塵厲目掃視過來,他連忙舉起手來,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她這幾天大姨媽報導,火氣有點足,墨總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墨北塵瞥了他一眼,捅了馬蜂窩的明明薄景年,與他何干,憑白無故的挨了一頓懟,「我什麼時候偷吃了?她這是誹謗。」
薄景年自然不知道昨晚的插曲,只道田靈芸把對他的一肚子邪火都懟到墨北塵身上,他苦笑道:「抱歉,你要是不出來,她這番話就是說我的。」
「那你被罵也活該。」墨北塵猶不知道自己捅了更大的馬蜂窩,對薄景年一臉憐憫,「好好哄著吧,誰讓咱們都是妻奴。」
他們這三個都是活脫脫的妻奴,一個比一個奴性重,所以才會惺惺相惜。
薄景年苦笑一聲,原本要留墨北塵吃了早飯再走,墨北塵聽說厲夜祈他們剛走不久,顧淺也跟著走了,他便星急火燎的追出去。
薄景年送走了墨北塵,他回到別墅里,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方向,想到自己剛才點的那個炮仗,他揉了揉眉心,這會兒上去,兩人再丁對丁卯對卯的犟起來,實在傷感情。
可就這麼由著她去,他心裡總歸不安的。
眼見早飯還沒有著落,他晃悠悠上樓去了,果然在嬰兒房看見了坐在地毯上陪孩子們玩的田靈芸,她這會兒倒是笑眯眯的,也看不出剛才懟墨北塵時的憤怒。
他小心翼翼蹭過去,挨著她在地毯上坐了,田煙瞅見他,笑得像個小包子,滿臉的褶子,「耙耙,耙耙……」
薄景年摸了摸她的沖天辮,笑得慈祥又可親,「煙兒,看著爸爸的嘴,跟爸爸念一遍,ba…ba……」
田煙跟著念,「耙…耙……」
薄景年哭笑不得,「不是耙耙,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