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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見她不理會, 挑了下眉, “班花,啊……前班花, 你腿怎麼了?瘸了?殘了?廢了?”
余霜深吸一口氣:“關你什麼事兒?”
陳子毅嗤了聲。接著就聽到遊戲隊友說了句什麼,應該是讓他去中路, 陳子毅說下了。
步子漸近,幾秒後, 那個挺拔的身影半蹲在面前:“去哪兒?”
進了禮堂, 為了不影響大家看表演,陳子毅背著余霜去了最後一排。
光線很暗,沒人注意到這兒。那同學見她腳受傷, 主動讓出位置, 陳子毅把她輕輕放下。
余霜紅著臉說了聲謝謝, 彆扭了會兒,就被琴聲吸引了。
那人被光籠罩,是全場的焦點。
她值得,余霜心裡說。
……
梁煙跟著全場鼓掌, 坐她旁邊的同學說彈得也太好聽了吧。
梁煙笑了笑,有些驕傲道:“她是我妹妹。”
姜念和陸北煬的鋼琴吉他合奏,把全場的氣氛調動到最高點,縱使結束,猶覺餘韻繞樑,來學校巡視的各級領導,校長主任、全體師生都嘖嘖讚嘆。
可以說,這兩個人給清寧二中爭光了。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各班的節目打分。
姜念下場後,並沒有著急回座位,而是跟著那道謝完幕就匆匆離開的黑色背影進了後台。
她看著他把吉他還給另一個男生。
哦,難怪他把她送到化妝間後,就沒了人影。
原來是去借吉他了,然後藏在梯子旁邊,等到了時候再出現,把她一點點從黑暗中拉出來。
這人可真壞。
姜念笑了笑,追上去扯住他袖子,杏眸晶亮:“陸北煬。”
男生愣了下,然後挑眉看著她,好整以暇。
姜念抿抿唇,知道他不想聽到謝謝那個詞,於是笑著說:“原來你還會彈吉他啊?”
他說:“也就只會這種樂器。”
陸北煬已經把口罩取了下來,露出深邃的眉眼。
“還挺好聽。”
“你也不賴。”
再商業互吹下去,就要錯過頒獎典禮了。
姜念清晰地聽到前台傳來他們獲得全年級一等獎的聲音,精緻好看的眉眼間流露出喜色。
“你不去嗎?”姜念詢問著看向他。
男生單手插著褲兜,沒動,他的本意就是陪姜念走上舞台,克服恐懼,並沒有想過獲獎與否。
如果能得獎,自然再好不過,這是他的小姑娘應得的,他只不過起了點推波助瀾的作用。
姜念:“聽他們說前三名的獎品之一,是校領導親自頒獎和合照。”
男生懶懶掀眸,平淡的面容有了一絲波瀾。
大禮堂烏泱泱一片人,貴賓席在正中靠前的位置。
只見席間坐著一個面容英俊氣質穩重的中年男人,他穿著能象徵身份的私人高級定製Sartorio Napoli西裝,面前一杯裊裊的龍井茶,禮儀小姐守在一側,二中校長親自接待。
那時離姜念他們剛謝幕不久,四周的掌聲漸漸平歇,校長感慨了句:“這些小年輕還挺優秀的。”
中年男人壓低聲音對著手機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麼,然後掛掉電話,冷嗤一聲:“優秀?他擔得起這個詞嗎?但凡他能有點身為陸家繼承人的自知之明,就不會在惹出這一堆麻煩後,讓別人給他收拾爛攤子!”
周圍有視線看過來,又顧忌地收回。
中年男人意識到失態,整理了下脖子上的領帶,臉色黑沉。
校長面露疑惑:“這……莫非剛剛那個戴口罩的男生是令公子?”
陸開耀看向舞台角落,哼了聲:“我是他老子,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他整理下西裝起身,“我去處理一些公務,你代我頒獎吧。”
校長連忙應聲,站起來迎送。
……
姜念踩上舞台階梯,發現旁邊的男生身形微頓,她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貴賓席有人影移動。
男生脊背繃著,像把蓄勢待發的弓箭,漆黑碎發遮住眉間翻湧的情緒。
他聲線透著股冷意,“我一會兒來找你。”
說完,邁著步子離開了大教堂。
他目光鎖住那道被人簇擁而出的身影,腳步不停,校園大道安靜的角落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私人助理守在一側,只見車窗落下,后座赫然坐著一個穿著旗袍裹著貂,妝容明艷的年輕女人。
陸北煬渾身的血液就像沸騰一樣,大腦嗡鳴作響,一個可怕的想法湧上心頭。
他攥緊拳頭就要上前,恍惚間想起那夜的場景,那時候他還住在陸家,說不清是第幾個父親因為忙於應酬投宿在外的夜晚,他打完遊戲有點渴了,下樓找水喝,傭人已經休息,客廳昏暗一片,傳來玻璃碰撞的聲響,他的母親喝得爛醉如泥,躺在沙發上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氣憤,惱怒,失望,難過,慌亂,甚至感到了一絲背叛。他想把他的母親晃醒,質問她那個人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對父親,我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
可他什麼都沒做,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在面臨至親的人不忠時,他又能做什麼呢?
最後他只是把被子蓋在沈禾身上後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