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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當時店裡一共是這三個客人,您認識幾個?」
邱工給她調出參數。
藉助AI的工作日誌,葉美娟對上『友人』虹膜記錄下的三張人臉,她辨認道:
「這兩個認識,左邊的小伙子不認識,他那次是第一次來。後來錢付不了。這之後是好了。可過了兩天,又壞了,最後一次,大概就是你們老闆來的那天。」
邱工把第三個人的臉暫停了。是個司機。
邱工當即調出附近所有公共監控的幾萬頁log,用這個臉做單獨注釋,然後,他發現在葉美娟說的這三天裡,這人也去過別的店。
這個年輕的司機,總一個人吃好幾次早餐的樣子。
邱工:「『友人』的開發商最近在腳本升級中提醒過用戶,會出現故障自我修復的小概率事件嗎?」
葉美娟回憶:
「沒,我還打過客服,但他們說沒壞,還說AI不可能自己修好自己。」
「那就對了,還是咱爹最行。」
寧工一拍鍵盤,什麼都明白了。
葉美娟追問:「是怎麼了?它真壞了?」
寧工:「不,它沒壞,它就是在履行功能,應該說,它只是進化到快『成精』了。」
邱工推了推眼鏡:
「對,快能做片警了,太牛逼了。」
寧工還說:
「我要給老闆去個通訊,阿姨您先坐。誒,等等,他好像才發了個什麼給我……」
「『……寧思元,兩分鐘內黑進這家酒店的……主系統?關閉在場所有人的直播與通訊?納尼?」
……
全場記者最後真的一個都沒拍到今天的事。
Q大隊一下台,蔣連傑蔣總立刻把場給清了。
起初大家覺得有這點素材也值了。
可他們馬上發現活動被強行終止,連前五分鐘的直播也被人給黑了。
網上都在問,現場是怎麼了,白英怎麼話沒說完,畫面突然消失了。在場的人卻不敢說實話。
主辦方也打了圓場。
「好了,大哥大姐們,今天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蔣總說,大天而思之,孰與物畜而治之,但媒體可不能幹這種事,把視頻往外一報,大家的面子都不在了,等下次,由他請各位吃飯,幫幫忙,OK?」
這面子,是真沒法不給。
唯獨,王天盯著台下看半天。
當他注意到給白英擋了劫的那個人沒走,他眼神變得微妙,迅速離開酒店。
另一邊,白英正在休息室里。
剛才鄧哥說要送他去醫院,被他給拒絕了。
怕他出事,他隊友一個去應付省隊,一個留下陪他。
等扶白英躺到凳子上,施予樂拿水給他沖了片維C。
施予樂:「慢點喝,好點沒,鼻子還難不難受?」
白英:「我沒事。」
施予樂:「那你再躺躺,別起來,有我們在呢。」
白英:「對不起。」
施予樂:「說什麼呢,再來這話抽你。」
他隊友說完給他的肩上蓋了塊毯子。
白英現在的狀態很差勁,也絕對在自責。那一圈睫毛下的淡紅籠罩在眼眶上,臉顯得紙白,施予樂看在眼裡。
授牌泡湯了,三人心情都不好。
但施予樂也懂,最不開心的一定是白英自己。
雖然這時,所有人才發覺,對比本該又掀起滔天罵聲的風波,開頭這點損失,真的不算什麼。
這在大家看來,已是萬幸。
施予樂:「別不開心。想想至少明年還有一次機會,對不對?」
「BUG,幫我陪他,回來給你帶肯德基。」
隊友這一走,白英接著躺平。
他的脖子底下墊了個頸枕,頭還在暈,鼻子裡塞著棉簽,導致兩邊氣流進出都不靈敏。
博美在履行照顧他的義務。
少年銀色的髮絲一縷縷垂下,直到他扭臉躺著,抱住這團毛絨絨,他的心裡卻平復不了情緒。
他好像怕冷。
那種心口處散發的窒悶,也讓他的指節在發白。
明明他成年了,流鼻血這種小事,他不該讓人來照顧自己的,可他還是沒做好,拖累了所有人。
是他該對每個人說對不起。
而且,如果說白英剛才只是在生氣。
轉眼,他的心又死灰復燃。仿佛莎翁詮釋不出他內心的悲喜,王爾德也寫不出他現在的心境。
理由就在白英能聽到正和鄧哥對話的那個人身上。
「今天麻煩你了,這小子,還是太小,經驗差……」
門外,鄧哥像個雞媽媽。
對方抹殺了曾說過白英是成年人的話,這讓當事人目前也沒心情和他計較。
但誰讓鄧哥面對的人叫CKQ,還是一句話救了白英前途的人,他沒道理不客氣。
可怎麼說呢,和很多人想的不同。
CKQ的出現除了開始帶給大家的不可思議,那種額外的衝擊感,直到現在也還沒褪去。
這位國內第一人今年才二十五歲,這是業內常識。
但大家對實力派總會先入為主,覺得一項絕對突出,其他條件會一般點。
然而,當對方摘掉帽子,大家才發現他在白英的對比下都不遜色。
從不露臉的CKQ原來長了這麼一張臉,全場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