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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白痴?是不是耳朵聾了!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准他吃這些垃圾!他知不知道自己家裡什麼情況,我和他餓的都揭不開鍋了!他為什麼一次次還要丟掉自尊心,去偷吃這些別人施捨來的垃圾!」】
【「他這種改不掉吃人垃圾的壞習慣!就是讀再多書,一輩子也不會出息!以後只會繼續和他媽媽一樣!被人當成書呆子!下等人!當成垃圾!」】
回憶到這裡,白英突然不想繼續了。
大概他也懂,哪怕去找遍全網,這些事也是再不會有人記起的過去。
雖然,他從小明白這個道理。
但這也是為什麼在這七年之間,很多關於那個人的事,他從不去打擾對方的原因。
可是,人心中的愛與現實,從來如洪水令你我掙扎其中。我愛你,卻又不敢用我的某些東西來冒犯你,這才是背後的原因。
直到,一大早,鄧哥又找了一次白英。
他還說B廠的廣告部剛剛來問,說他為什麼要寄過去一隻鋼筆。
白海豹馬上意識到了這話的問題所在。
「你寄錯了上次那兩個快遞?」
鄧哥對他慚愧地說:
「應該是這樣,我當時可能把虹膜眼鏡和模擬器寄去你師哥家了。那裡面存著你的植腦數據。如果他家也有一台Miss,他只要用那個一開機,你可能也會在他家裡當場5D顯形。」
「不過,你還沒覺察到任何異常,這就好辦。可那個『特殊程序』,一旦開了,只能和你一個人連接。這還涉及到B廠下半年的新機,算是未公開的商業機密了。」
於是,白英有了更正當的理由。
這一次,他不去找陳空青,也必須去找一次陳空青。
……
與此同時,陳空青正在清最後一點資料庫,看樣子這次是快準備下班了。
邱澤源剛剛說,過會兒送他回去。
陳空青拒絕了。
他在公司的會議室用一塊毯子睡了整整三天。
對於回家,他永遠不急切,就和家這個字,本身才是他最拒絕的東西。
他問員工:
「公司樓下的超市開了麼。」
寧思元在收拾工位,回他一句:
「哦,開了,要買點什麼上來麼?」
對此,他老闆繼續睡,也不回家,又丟了個AI模擬器過去:
「順路的話,帶桶方便麵。」
「用這個開個AI,倒個垃圾。」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這就是開頭為什麼一定要插入I訊這個社交平台和最初這場網絡爭議的的原因。想一想大家最開始對他倆的誤解和現實的真相,這才是諷刺無比。
因為,海豹他爹才是蔣連傑的幕後大老闆,是真正屬於大資本的那一方。
前文中如蔣總這樣的社會地位,只是他爸爸口中的小年輕,這才是陳空青曾經說過的固有階級論。
這就相當於白英其實才是陳空青一輩子不可能接觸到的階級。但大家也看到了,我們白少平時只是個給室友們帶飯,被反覆調戲的小伙子。
可為什麼王天說他何不食肉糜,他無法反駁,原因也是這個。白英每次面對他師哥的心結也在這裡。
他的人生從一出生開始什麼都不缺,可唯獨不知道怎麼喜歡一個根本不在乎這些,甚至討厭這些東西的人,這個人又是他的唯一,這才是他的心結。
師哥才是白英不想用階級兩個字衡量的唯一。
第16章
安可從新媒體大樓下來,已經一點了。
進電梯時,她遇到了剛來實習的,叫她姐姐。
安可對她們點了下頭。
可撇見二人去的樓層。
她沒吱聲,繼續去想吃什麼。
結果,她在八樓下去,兩個實習生接著碰上了部門某領導。
沒理由的,她們在全樓層職工的耳朵里被訓了一頓。說年紀輕輕,吃飯太早,又餓著被命令回去做報告。
安可聽到了,她無動於衷。
她早不是小姑娘,誰剛開始上班,又不是這樣。
她還知道大老闆和幾個上司會在周幾,在哪裡吃午飯。如果不想碰上,被拉去幹活,最好是離遠遠的。
可熱量高的,她不能吃。咖/啡/因又會波及睡眠。影響生理期的更不能吃了。她腹議,女人就是難。
好在,不用她去輸入繁瑣的關鍵詞來搜索。
她的AI早已精準推送出了一家沙拉。連贈品熱飲的糖含量,都是計算過她身體胰島素後的款。
這就是她還活在大數據時代的好處了。
從她生下來,擁有一個社會身份,所有涉及到她眼睛,血液和基因的構成早被採集走了。
AI的神奇就在於你認為它無所不知。前提卻是你必須先把自己的一切告訴它,讓它構成正確的算法,來服務於你。
以安可的角度,她相信這是一種信任高科技的雙方協議。如果是為了實現21世紀的常人發展,社會進步,沒什麼不可。
可有時,她很怕這種沒一點隱私的感覺。
她覺得在被偷窺。
或者,她也會擔心萬一這個通用算法有哪裡是錯的呢。是不是她剛好成了最倒霉的那一個。到那時,她是不是白工作,白買房了。
人一死,可真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