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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企鵝AI。」
有人又捕捉到白實習生的秘密設計內容了。
他拿走麥麗素,邊走邊吃,綠色的樹木這下多了巧克力的香氣。
聞到這個,白英的心臟跳到了十八歲不該有的快。
他也此處不可逃生了。
當二人進電梯,白實習生先去按下樓層,一條微微繃緊的手臂抵在旁邊的扶手上。
他在臉紅。
可拿金牌時,他沒這樣過。
再靠近一點,彼此會進入各自的領地,他感覺到了喜歡又羞澀的心情。
但當二者去保持同步,白英低頭靠牆,他生怕自己一張嘴會誇獎對方。
你這樣真的很帥。
還有,我以後一定做一台真正的餓了麼送你。
這使得這雙背影遠遠一看,莫名開始協調。
一個白襯衣,一個衛衣。
皮鞋和AJ在一起走,帥的不相上下。
電梯現在能響起一支小提琴進行曲就更合適了。
……
等他們先一起離開,其他人開始各忙各的。
手頭有項目B的去了資料庫,林姐倒垃圾。
戰神也該去幫老闆見客戶了。
下樓後,有人打通訊找他。
安可在公司里。
她今天的妝像個魔女。
「在忙什麼。」
冰鵝員工掃了單車,胳膊里夾了一條新買的煙。
「跟著企鵝老闆拯救世界,認識了一隻天才小海豹。」
戰神還猜測起了她的午飯。
「美麗的你又在忙什麼,幫寄生蟲寫著新機發布會何時順利舉行,還是誇獎葛朗台又一次挽回了玩家心中的遊戲口碑。」
安可沒被他輕薄到。
但想也知道,對方公司的午飯對比B廠中午招待媒體的高級公關宴,是有雲泥之別。
她還看到,熱度榜的第二現在是#蔣連傑公測發5000W玩家大禮#
這位葛朗台甚至會主動找媒體,又用一招玩家補償把風評逆轉回來。
要知道,蔣總是個生意人。
他多年來早將營銷做到了極致,也懂得如何包裝人設。
他會說,遊戲不好玩不會有人花錢,在現實中你改變不了的,來遊戲裡找到,這就是氪金的樂趣。
他還會說,無論是下崗夫妻,還是爺爺奶奶,我永遠歡迎指點意見,就是別讓我把抽卡錢退給他們就行。
全網拿到了遊戲補償,今天的事又被揭過去了。
只有女記者在想,那下崗夫妻和爺爺奶奶呢。
不過,安可又做了一次喉舌,她似乎也不會有愧。
「我是人,只能給寄生蟲和葛朗台打工。這說明我還能工作,你們公司如果有空,才該多拯救世界。」
女記者說完走了。
劉崢繼續找了於強,二人一起見甲方。
在沒進公司前,他和陳鵬有來往,但他一次也沒見過陳鵬的兒子陳凱。
對方的妻子走得早,老母親幫著帶一個內向的孫子長大。
現如今的一家人是陳鵬在養。
中年人的命是口礦井,一輩子往下挖,真到了哪天,突然塌了是常有。
這個家唯一能指望的,是他兒子。
但為了B廠即將要出的那個新遊戲,陳凱一禮拜沒去上學了。
他奶奶勸,他爸罵,學校也來通訊了。
對方永遠關著門。
從去年開始,陳凱和多數孩子一樣成為了抽卡的信徒,每次有大型氪金活動,學也不上。
一睜開眼,他只想去遊戲裡抽一張SSR。
每次往卡池氪金再多,用盡玄學,他還是拿不到最好的掉率。
他不幸的人生一次次被證明是個非酋。
為了能做一次歐洲人,他聽從了遊戲商的廣告,把十幾歲的人生變相全氪給了禮包。
直到,抽完一堆R和N卡後,他會發現,那些錢再也退回不來了。
這個世上還有無數這樣的非洲人。
在現實和遊戲裡,他們沒歐洲過一天。
於是,趕上奶奶和父親不在,冰鵝員工吃了閉門羹。
兩人有耐心。
可靠的大人會給孩子時間,因為,大家都做過小孩,不可能長大了,你也忘掉過去的自己。
AI時代,人不會關在卡池裡,遊戲世界,並非一種顏色。
事實上,公司每一個新項目的誕生,也和這個社會正在受網際網路光線折射的一種人有關。
彩虹色的聲音,終究能穿梭於世界,找到你,
直到,一雙尺碼不是大人的拖鞋出現了。
這是個少年。
他的眼神在說,我牴觸你們這些大人。
這次,戰神說話了。
「我們是蜜雪冰鵝的,想和你聊一個和抽卡有關的項目,現在有空麼。」
……
與此同時,安可在辦公室里坐著。
上司和同事不在。
趕上她上午請假,沒人發現她中午缺席了蔣總的媒體邀請,還利用午休在寫東西。
她的小號登陸了I訊。
這個虛假域名下的號叫佐羅。
佐羅,是帶面具的義俠,他用計謀和膽識一次次拯救世人,安可也是這樣的人。
藍光屏里的臉在說女人沒有心。
但她周旋於現實,早不在乎這些,她只會用實際行動來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