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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個上班的,他和李思涵也是半面兄弟,不死在他腳邊,他連管都不想管。
而事有多嚴重,光看外頭工位上的人心惶惶也懂。
十幾個中層行政面如死灰地開完會,這一波,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丟飯碗。
至於,忝總今天本該親自抵達會場,他這次回國,既有新品的因素,也是為了國內的雲棲大會。
結果,臨時聽說有事發生,對方先到集團旗下的某地休息去了。
他年事已高,早年是明生大學出身,如今旅居海外,日常出行靠科技外骨骼支撐,連普通話都說不好。
這個實權者有時更多的像種集團的精神象徵。
同時,對於李思涵的處理辦法,也是忝總親口給的指示。
「思涵是清醒人。他會自己掂量好。有萬一,他會一個人主動承擔起責任來。」
一句話,忝總的意思,很明確了。
A廠當家人把好話說著,把擔責任的事交給了已被帶走的心腹。
曹春夜身居他人下屬最大的職能,就是不會表現得越過老總的地位,又能用自身工作能力替對方分憂。
集團的緊急公關開始。
第一步是應對國內政策和法規。
歐陽躍出起了點子。
「副總,沒人會和錢過不去。沒解決,還是錢給的不夠多。我們可以對外說,『這是AI普及的社會,找個殺人犯的罪證還不簡單,說林如月是為了搜集張寒案的證據才落入別人的圈套,最終不明慘死,也看得起我們了,我看是個人行為的可能更大。』」
「關鍵,得論證清楚,監聽是個例,至於股價,裁員也可以解決。」
這些話,字字要把A廠的立場抹的乾淨,曹春夜倒也謀划起了可操縱的難度。
但出乎意料,有人肯定了前者,卻否定了後者。
「這次的事不能再裁員。短期內對下還要升職,給福利,往社會上公開招聘,直到風波平息。」
歐陽躍一愣:「為,為何?」他並不認為曹副總是個人道主義者。
果然,同是名校出身的曹副總回答:
「殺魚要放血,能麻痹員工,穩定內部,告訴他們這點就夠。招聘是暫緩之計,過後全開了,也沒人會知道。」
他還說。
「就算這次全虧返廠,A廠也不會虧。因為一開始成本價和售價就是萬倍獲利,只有沒碰過錢的人,才會以為這能動搖根本。」
歐陽躍頓時明白裡頭的水深了。
顯然,他們永遠在掙著常人不能理解的錢,這次沒到兵敗如山倒的地步。
但關鍵是,林贇像在玩釣魚遊戲,餌下的下一個鉤子是什麼,到她離開,無人可知。
所以,即便曹春夜知道媒體在樓下鬧,用戶在網上吵,股東在跳腳,他還是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有人算計了A廠,但這個人不是林贇,是一個和他關係更熟稔的算法天才。
因為,那個人一輩子最擅長的正是算法。
一旦國內算法案擴散到公眾層面,所有舊案重提不僅僅是43家公司賠錢這麼簡單,整個行業都會被一併拖下水。
這當然令他生氣。
蔣連傑,自己,哪一個不是對方的老交情,但這人竟把事做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是要用算法打敗算法。
可眾所周知,林如月這個A廠中層開發員工,當年在事業上本來一帆風順,為何會在原工作崗位上離職,自殺,對外是個謎。
唯有曹春夜知道,林如月當初只是做了一樣的事。
或者說,那個人和她,都想動一個網際網路行業根深蒂固的基本,算法。
林贇告的是算法,資本們維護的也是算法。
那個人在逼他不顧舊情。
他要逃出自己的手心。
監聽者想到這一點,嘴角向下,面孔陰鷙。
他目睹著網上早不可遏制的傳播源頭,兩年的心血功虧一簣,不是不想越過監視鏡頭去抓住那個人的心臟,看看熱不熱。
更別說,身為前摯友的他剛才收到了另一條匯報。
有家公司下午趁機發到一把A難財。的股價大跌前,趁機大量購入了D廠的對家股,現在已漲了30倍。
令人意外,是I訊。
照理,盧生垣不會這麼做。這次出手的跡象並不常見。果然,下屬說,不是盧生垣,聽說是I訊的太子爺。
並不清楚是哪兒跑出了一個太子爺,還專門等在這裡打配合。
看來,新的靠山是被那個人找到了。
可他們所有人為一個名為算法的東西而反目,輾轉在金錢和欲望中,早清楚各家輸贏是常有,不到最後,一切未定。
他到底捨近求遠,交代起了『跟蹤狗』開始另做他法。
「今晚後,不用盯著那個人的家,給他自由。」
「也向ACM新主席發封郵件『恭喜你,鵬程萬里。』」
「再多加一句:『集團很快會換新辦法。我一直在看著你,等著我。』」
……
與此同時,I訊那頭正在討論ACM新主席換屆的事。
比之A廠的醜聞,此事更呈現出引發全民大討論的趨勢。
無怪其他,這是又一次享譽國際的十三年中國首次,更別說,上一位國際ACM主席奧利維奇是在50歲那年坐上這個位置的。
可要知道,在今天之前,如果有人在網際網路上提到CK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