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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十七歲的陳空青而言，他傾向於這一切是最普遍的常態。

　　  就像質樸校園的每個走廊里都會掛一副字——吃得苦中苦，方為天上人。終識萬種艱，百鍊方成神。

　　  這些承載現實的份量，使他必須朝著外面的世界尋找自身價值。

　　  但他也想和對方說實話。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其實也是正在喜歡著我的這個你。

　　  心念此處，十七歲的少年兀自融入藍到平平無奇的操場天空，也諄諄地向偉大的圖靈散發出一種炙熱與冷靜交融的鋒芒畢露來。

　　  「過來，說句話。」

　　  他師弟真的過去了。

　　  而扶好車把的師哥按住了一個小腦門後，他回答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暗戀表白。

　　  「和花開在明年春天一樣，人只有先像鳥兒般自由去往大世界飛翔過，才足夠讀懂什麼是你的心。」

　　  「謝謝你出於認可我這個人，才告訴我你喜歡我。我們做一個約定，等陳空青和白英都學會什麼是愛情，我們可以看看南極的外頭是哪裡。」

　　  說著，十七歲的少年將一隻手從兜里抽出，拎好小師弟放到身後。

　　  二人又以一個T恤校服褲的高中生造型衝出後門，嘩啦啦放飛自我了一把。

　　  很多年後，他們都記得，二人用車輪在微風裡一起去看了點顏色更獨特一些的天空。

　　  在那裡，世界不再是簡單的藍，也充斥了自由的青。

　　  他們可以做雪碧里的兩個氣泡，也可以做一根小雪人冰淇淋。

　　  但只要兩個南極少年的永遠能頭碰頭在一起，他們總能放生各自，以夢之名。

　　  「在這之前。」

　　  「WH，先為你自己堂堂正正地長大，再來轟轟烈烈地愛上CKQ吧。」

　　  「那個時候，他一定還在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_^

　　  此章建議搭配一張幼年帝企鵝的圖片，領會一下當年那隻灰色毛球師哥的初戀羞澀~

　　  第45章 【修】

　　  陳空青正在辦公室。

　　  成年人的工作環境裡, 當他一手支頤，一手搭在膝蓋上，語音功能被他給關閉了, AI的個人教學系統中顯示的是B大的一節應用課。

　　  這堂課本來是磐石開的。

　　  不止是講數學, 囊括當代科技的全方面數位化。

　　  磐某人又有個I訊號，他在網上向來有流量和網民關注度，陳空青剛才找他幫忙。這人答應後提出了一個條件。

　　  磐石：「找我做雙人訪談，請我吃飯？」

　　  陳空青：「明年ACM在中國辦, 比起莫斯科，將會是ACM歷史上最有紀念意義的一塊金牌。我有義務宣傳。」

　　  磐石：「你和你CP一起麼？」

　　  陳空青：「他上回第一次得冠軍，被當時的情況影響到全世界沒一個人祝賀他。」

　　  他說了一句自大的話。

　　  「我會在全世界面前給他頒獎。」

　　  「嗑到了嗑到了。」

　　  腐男還是三句話不離二人私下的玩笑話。

　　  轉念, 他又補了一句。

　　  「那先幫我代節課, 拿出點才藝征服下我的學生, 記住穿的帥點, 你可是你們學校的頭牌。」

　　  就是這個緣故, 他難得為人師表。

　　  不過, 國內第一今天一如既往地低調, 他只用知識征服他人, 不靠臉吃飯。

　　  他的臉被一個黑色的口罩擋著，鼻樑和眼窩處深淺分明, 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上課的地方，眼神只有專注度形容。

　　  所以, 在課堂的畫面里, 旁人完全看不出是誰, 唯有一頁頁寫滿微積分的電子版書在展示。

　　  同時, 他講課翻頁的雙手手指還落在一把古琴的琴弦上, 有一隻外骨骼的人工智慧貓在桌子上靈活走動。

　　  在社會普遍實現AI的時代里, 一個現代人會彈琴是罕見的。大家的生活日常早被高度信息碎片化，漸漸被電子晶片取代。

　　  陳空青就是格格不入的人。

　　  這跟他的家庭因素有關。

　　  他媽是數學老師，父親是中文系出身，文理精通或許是天賦。

　　  陳某人畢業後讀理工科，學計算機，也沒耽誤他這方面的基因，學什麼都迅速。

　　  比如，做出一隻AI貓，他用了一早上。

　　  但寫代碼時，他還給這個科技產品注入另一種剛想到的生機。

　　  當AI的數位化肉墊輕輕點在半透明的觸屏上，經過唯一設計者的三維人體姿態重建，名叫CAT的半透明貓咪全息影像發出一聲系統音：

　　  「喵。」【CAT】的對話框亮了，它好像想聽人類彈曲子。

　　  見狀，他繼續有情致地調桌上的古琴。

　　  這頗有現實和未來的融合感，陳空青沉浸在電子技術里，他和身處古卷中一樣，冰冷高潔，淡漠脫俗，一首叫《良宵引》的曲子清冷響起。

　　  這首盈盈月色里的古曲如竹葉撫平水痕，天階夜色下的柔和冷，一滴露珠的滑落把記憶再度帶回昨晚。

　　  在他被高度理性思維主宰的大腦中，良宵指的是他和有人加班一夜，吃烤鴨。這似乎激發到他沉寂孤獨許久的靈感，使他藉助這個做大腦深度研發。

　　  這時，系統的算法提示運行了起來。

　　  AI本來是無生命的，可一隻會聽聲音的貓就是有生命的，這是21世紀真正的科技實力。

　　  這證明負責開發世界的人擁有讓無感情的計算機技術也有聲有色的能力，藝術和數學，他能駕馭的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