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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工作必須認真,這是她的職業素養。
女記者取出了題板和觸屏筆道:
「介意來玩個遊戲麼?我不問隱私,我更希望你主動說出自己的世界,下面的問題,咱們用這隻筆代替來嘴巴交流如何?」
這辦法是比說話輕鬆。白英沒意見,二人交換題板,問答也開始了。
女記者第一個問的就是隊友展神和saa在他眼裡像什麼。
結果,白英想都沒想,速寫出了一隻正在訓練的杜賓和一個翻肚皮的橘貓。
安可不禁感嘆真管用。
從前類似的ACM採訪中,白英永遠話最少,但他的心還是能被挖掘的。
於是,安可一路保持問答節奏,等到賽事相關的採訪問題基本結束,女記者才問道:
「一個ai的命名往往是算法者自己的開機密碼,可B廠從沒有提過它除了女性稱謂還有什麼意義,你覺得Miss的算法邏輯會是什麼?」
她沒想到白英的觀點也很新穎。
明明此類幕後研發涉及機密,無人可知。
可他趕上鄧哥說的話,卻讓他無意中給了安可一個答案。
或者說,隔空回應了那個開發者。
白英:「我覺得,這是一個算法者眼中的愛情。」
安可:「愛情?算法也會藏這種內容?」
為了解釋算法是否有情感,白英也用觸摸到維納斯小手指的口吻,即興寫下了一段『情書』:
「在我眼中會,因為這個世界上,永遠有兩種東西能讀懂你的心,一種是你的ai,另一種是你的愛情。」
「Miss,是你失去,會永遠思念。」
「你錯過,會無法忘卻。」
「一個人既然把他的算法當作是自己的愛情觀來編寫,還起名為Miss,那麼,它的雙關語總結為一句話就是I miss you——我想學會愛你。」
……
樓下,電子快遞櫃檯前,鄧哥正在頭大。
他本來要趕在下班前寄掉兩個包裹,一個給B廠,一個給他打聽好久的CKQ賠禮道歉。
但他沒帶白英的基因數據,只有自己的。前台的姑娘非說,根據今年新規定,寄件需要本人提供基因,不能匿名代寄。
看表就剩五分鐘了。過了今天,他還得忙白英冠軍授牌的事,是真沒空。
經紀人無奈妥協:
「小姐,你先幫我把這兩個攬件吧?地址在線輸入過了,我去車裡拿基因數據。」
姑娘點點頭:「行,確定好兩個地址和裡頭的東西沒放錯了吧?」
這話像個flag。
奇蹟往往從這裡開始。
可鄧哥是成年人,他不信這個:
「是,那個Miss男性虛擬器是我寄還給B廠的。」
「那支筆是白英送給這個陳空青的。哦,盒子上幫我寫一句話,讓我先來看看獨家『資料』。對了,就寫——」
「Hello world。」
「Hello,陳空青。」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某人含著玉米糖吧唧吧唧不說話,你們說咋地就咋地唄哈哈~
miss在這裡對應了一個人的錯失和另一個人的想念,兩個不懂愛情的人反而會懂對方哦~
I miss you,這也是即將開啟兩個人夢幻愛情故事的開啟密碼哦——而且,這個原始密碼真的是海豹無意中猜到的哈哈哈哈哈
第09章
又是在家都不開燈,當陳空青家的AI一如既往保持安靜時,他正在試鋼筆。
他家是不大。
但裝著各種極簡AI屏,墨水,液體,純藍,最大的一塊主屏幕中,各運行環境內的代碼都是他一個人寫的。
公司現在沒後端開發和框架設計師,他都是自己干。既當老闆也是員工,動輒幾宿不睡也正常。
桌上有三支筆,被陳空青用黑布擦過,三根筆尖略微泛銀,還被上了點墨水。
一根筆帽被斜放著,映出他的下巴和嘴唇。
這麼看,陳空青真是世上最不適合和人接吻的類型。
他的唇形不近人情,唇色又和薄度形成留白感,將欲/望和冷淡糅雜於一人。
等他的虎口弓起,比常人更深的月牙抵住瑩潤,他試寫了一行字,紙上的字跡潦草冷漠,是一句話:Hello World。
這是編程圈流傳很廣的一個笑話,陳空青第一次聽到時,他還在讀中學。
說某程式設計師得到一本死亡小冊子,死神出現,告訴他,把你這輩子最想說的一句話寫上去,你能顛覆世界。
此人遂提筆,激動寫下:Hello World。
奉行這句話的陳空青曾經是十一中當年重點培養的數競第一,從他會走路開始,他沒給任何學校付過一分錢學費。
學校會上門花錢求他去上,並為他開出最好的師資條件,生怕他過一晚被其他教練搶走。
他的母校為了迎接他,在門口放過三天鞭炮,鄉土中帶著儀式感。
後來,他十五歲被B大提前預定。在校期間,他是老師都不管上課幹什麼的特例。
以前的陳空青和現在沒區別,除了食堂,他只呆寢室。一本契訶夫,他能一動不動一天,更別說朋友。
但全校沒人不認識他,他的名氣傳播甚至很無聊。他露面少,大家對他好奇。
可惜當同學們發現他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後,陳空青的日常變了回去。
趕上某次省領導視察,校方搞了個大會。他教練讓他準備稿子,說說他有多愛數學,陳空青卻文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