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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沒得到回答的愛，並非是苦澀的，是那麼久了，我依舊發現你一切如初，我愛你如初。喜歡你，是我人生中打的最久，也最不後悔的一場比賽。」

　　  說著，他雙手撐住桌，似乎停下了，四下無人，氣氛不可思議地靜謐，白英和陳空青雙雙對視下的眼睛沒有片刻眨動，二人深黑色和蔚藍色的瞳仁中心是彼此的心。

　　  他們沒掩飾，唯獨年輕而直白的心跳聲在規律變奏。

　　  那麼長的青春記憶里，靈魂深處的期待或踏空，不足以形容歐拉和圖靈是如何愛上對方的。

　　  一雙計算機天才就像回到了兩個少年還在校園中奔跑的日子。他們喊著，快走啊，真好看啊，海浪在腳下，那麼無憂無慮。

　　  陳空青還看到那個過去連自己的金牌都抓不住的白英。

　　  那個連一句話都會應激的少年，第一次開始成為一個負載所有應用軟體的核心系統，對他說：

　　  「從物理學角度而言，宇宙的所有質子能量是守恆的，雖然數目會不斷增加，但衰變也在進行，換句話說。人只是能量，這種能量所產生的愛情在科學上也並非是永恆的東西。」

　　  「如果兩種能量可以一直做到記住對方。即便只有一百年，他們還是可以在下一次相遇前轉換為新質子。」

　　  「到那時，它們可能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種東西，是香菜，是土豆，是昆蟲，但熱力學第一定律見證著我和他，我們的長度，寬度和密度永遠都在。」

　　  「因為這點，我喜歡月亮，日出不行，星星也不行。就像我喜歡你，長的像你不行，脾氣像你也不行。」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一個能扮演AI的人。」

　　  「從我第一次和綠球說話，已經觸發了這個隨即選擇概念，我就是你這輩子第一個製造的人造AI。不管宇宙的邊緣是哪裡，不管屏幕外的人是否摁下磁碟清理鍵。我的宇宙就是你。」

　　  陳空青第一次感覺到氣胸發作的疼痛和窒悶不足以形容的心理變化。

　　  久久的，兩個困在莫比斯環里迷路的暗戀者不再言語。

　　  銀髮天才直接低頭吻了玫瑰。

　　  從花瓣，到花蕊，再到花的心。

　　  然後，他的耳釘閃閃發光，眼神桀驁不馴地來到另一邊的藍光屏下，將花獻給自己師哥的心尖，宣告出愛意。

　　  「睫毛不會說謊，它說你也喜歡我，我不會放你走。」

　　  「琴師，這一次，你才是魔術師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波浪號代表寫這章的心情~

　　  第46章

　　  下午一點, 一場反壟斷機構組織的會議正等待各大公司的雲端開啟中。

　　  雲端是一種藉助植腦連接各家終端的虛擬投射，這樣一來，忙碌的老總也不必親自到場。

　　  可往常這種峰會是線下辦的多。

　　  趕上李思涵被監管拘捕, ACM新主席上任, 行業的趨勢被一個人搞得越發不明，國內AI屆三足鼎立的有兩邊坐不住了。

　　  B廠，頂樓。

　　  AI里正播出各種遊戲稅收增加的新政策，蔣連傑關上門, 將電子菸拿了出來，他還瀏覽起了I訊太子爺的新聞。

　　  別人不知道內情，但蔣總認出了打碼照片中的銀髮小子可能是誰。

　　  剛好, 幾個國外籍的策劃給他送來了數棵新搖錢樹, 以此緩衝近年來市場對逼氪越來越反感的報表數據, 還有, 他的稅。

　　  B廠是版權大戶, 顏色壟斷, 各種聲音使用費, 包括某個國內第一的唯一賣身契都在他手上。

　　  大公司總會把創意, 知識等資源低價收割，握在手裡。

　　  可早幾年, 也有一個人曾警告過他，這種壟斷不僅對小公司不人道, 勢必會帶來版權囤積浪費的問題。像是一個地主對佃戶惡意圈地, 又不放開, 這麼做, 遲早把良田變成廢土。

　　  蔣連傑一句沒聽。

　　  因為, 他總覺得對方沒他活的現實。固然, 他秉持著階層的擇偶規律，喜歡上過這種學歷高，人體面的類型。

　　  他還給對方送過房子，股份。每年，他們甚至會拋下工作，一起去趟拉斯維加斯。但真到了關鍵時刻，他放棄的也很直接。

　　  在陳空青最需要他人支持的時候，蔣連傑趁火打劫了全部。

　　  連對方人在醫院，不能走路，他也沒去看一眼。

　　  如今，不過兩年，B廠的麻煩真的如報應般來了，他只能把更多的錢砸來修補這些荒涼的項目。

　　  其中，能上市的多數是槍擊，賽車等遊戲項目，換皮輕鬆，抄襲也追究不了。

　　  可對上現有的真實經營狀況，蔣總看過後，沒說好或不好。

　　  等下屬們走了後，他家的miss3上，銀色魚鱗開啟一個兩年前備份的遊戲窗口，古風的江南流水實景內正是一首《高山流水》。

　　  那四面輕紗被放下的亭台小築，粉色蓮花搖曳，陣陣古琴聲引人心靜。朦朧中，他端詳起一個側身撫琴的長髮青衣男子。

　　  有人說過，AI是滿足人情感和生活需求的產品。

　　  帘子後的身軀頗有瘦西子的美，饒是蔣總見多識廣，他沒覺得世上有第二個這樣的人物，千金萬金不可換之，這時，數據適時帶起薄紗，琴師建模的真容占據眼底。

　　  九成像的人被青色髮帶系住的髮絲根根雪白，他眉目猶如遠山之黛，用一支橫釵松松挽上髻，身姿高潔，清俊疏冷，連餘光都不睨世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