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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硯站在門口,冷哼了一聲。
他一出聲,梁凱禹就聽見了,目光朝著他的方向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仿佛有火花四濺,寧硯是因為氣的。
「騙子,」寧硯陰陽怪氣,「還知道回來?」
嚴格來說,寧家並不算梁凱禹的家。
就連梁凱禹的工作室,都比寧家給他的歸屬感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寧硯的眼睛,他說不出來反駁的話。
梁凱禹清咳:「我這不是這兩天有事……」
寧硯卻不打算再理會他了,略過他就要上樓。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梁凱禹伸出來了手,攥住了寧硯的手腕——寧硯的手腕比一個小姑娘粗不到哪裡去,又細又白,感覺掐上去要斷了。
他只攥了一下,接著觸電般鬆開手。
寧硯停了一下,接著又要走。
這次梁凱禹徹底拉住了他,解釋的話脫口而出:「我這兩天公司里出了點事情,我必須得過去處理,這不是也沒走幾天嗎?」
他的「沒走幾天」,走了快半個月。
寧硯道:「是你答應要陪我上課的!」
之前那個老師什麼樣子,梁凱禹都看見了,這樣的情況下,梁凱禹還不陪著他。
最重要的是,梁凱禹明明答應過!
梁凱禹所有的解釋都被堵了回去。
他盯著寧硯的後腦勺,欲言又止的空暇,寧硯掙開他的手走掉了。
他滑走的瞬間,梁凱禹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劃拉了一下,那種感覺,有點像是手中沒握住的貓的尾巴、魚滑膩的鱗片,又癢又潮濕。
沒來得及弄清楚是什麼感覺。
因為劉軼來了。
都快開學了,寧善興還是不打算放過寧硯,而寧硯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明知道劉軼是個危險分子的情況下,沒告訴寧善興實際的情況。
他把這個歸根為:就算是說了,寧善興也不會相信他。
劉軼進來之後,梁凱禹隨之也進來了。
他這次清閒了很多,可能是因為剛解決完工作上的事情。
不過他進來之後,就愣住了,因為房間裡不止寧硯一個人,還有他的髮小杜昆明。
杜明坤受過寧硯的鐵拳,已經被□□的差不多了,上課的時候絕對會閉緊嘴巴,他看見梁凱禹進來,眼睛明顯一亮,還以為有人來替代他了。
結果寧硯卻說:「你不能出去,多好的補課機會,在這裡待著。」
杜昆明瞬間就蔫了。
梁凱禹看見寧硯和杜昆明並肩坐在一起,少年人的青春氣息都快溢出來了,他莫名想到,如果說他的這個便宜弟弟真的喜歡同性的話,旁邊的這個發小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杜昆明他也接觸過,是個很好的小孩。
平時的時候,還能勸著寧硯別做壞事。
除了嘴巴有點碎。
但是這個念頭一閃出來,立刻就被他給否認了。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不舒服,然後視線又往寧硯的身上挪,一秒鐘後,他收回目光,心想,這樣的一張臉,搭配誰都是別人高攀。
屋子裡已經有人陪著寧硯了,梁凱禹卻沒說出去的話。
劉軼苦哈哈,只能給三個人上課。
他算是後悔了,太后悔了。
後悔那天喝那頓酒。
如果說,他沒喝酒,沒把目的暴露太快的話,沒準現在就是他和寧硯獨處,還能和寧硯好好培養下感情。
但是現在,一切都只能在夢中想想了。
這個課上下來,差點沒把劉軼給累個半死。
寧硯生著梁凱禹的氣,不關心其他人怎麼樣,杜昆明是個傻大個,邊吃零食邊認真聽課,梁凱禹始終安靜地陪著,時不時低下頭,處理手機上的信息。
三個人心思各異,但是都沒劉軼累。
因為他提心弔膽,生怕寧硯旁邊的兩個男生起來,隨便哪個打他一頓,他都吃不消。
上完這堂課,劉軼飛速溜走,心裡盤算著,就這樣得了。
也沒有下次了,他辭職。
送走劉軼之後,房間裡就剩下三個人。
梁凱禹看了眼還在記筆記的杜昆明,其實杜昆明長得不醜,甚至能稱得上是帥氣,估計在學校里,沒少收到女生的情書。
所以他和寧硯坐在一起的時候,畫面還挺賞心悅目。
梁凱禹主動開口:「小杜,你先回去吧。」
平時杜昆明也叫梁凱禹一聲哥,比寧硯叫的還殷勤。
聞言他「哦」了一聲,收起本子就要走。
寧硯忽然道:「不行,你給我坐下。」
如果說,杜昆明對梁凱禹是尊重的話,他對寧硯完全就是服從和恐懼了,這是從小訓練出來的本能,在寧硯話還沒說完時,他就已經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無辜地看著寧硯,小心道:「你、你幹嘛啊?」
寧硯皮笑肉不笑,「不幹嘛啊,我就是高興,想和你討論一下課文。」
杜昆明狐疑地盯著他。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可拉倒吧」。
「那什麼,滕王閣序還會背嗎?」寧躍想了一下,「背給我聽。」
杜昆明:「……」
杜昆明瞬間站起來,衝著寧硯抱拳,「在下告辭。」
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又被寧硯陰森森地叫住了。
「你敢走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