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我爸出事了?」
「對。」
池中月猛地坐起來,迅速穿衣服。
藍釉問:「怎麼了?」
池中月說:「有急事,可能是我爸身體有什麼狀況,我先走了。」
她站起來,外套拿在手上就走。
幸好藍釉家離醫院近,從池中月接到電話到抵達醫院一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鐘。
她跑上三樓,還沒看到池榮貴,卻看到了四五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池中月莫名心就慌了。
那幾個警察圍著劉啟浩,在說著什麼。
池中月走過去,假裝不在意地聽了幾句,他們在說著什麼「仇家」、「花錢」什麼的。
「發生什麼事了?」池中月問。
劉啟浩看她來了,於是眯了眯眼,說:「貴爺被人砍了,現在正在搶救。」
「什麼?」池中月呼吸一緊,「現在他怎麼樣了?」
劉啟浩說:「還在搶救。」
池中月問:「抓到人了嗎?」
劉啟浩說:「跑了。」
那幾個警察問:「你是……?」
「我是池榮貴的女兒。」池中月說,「警察同志,麻煩你們一定要抓到人。」
為首到那個警察說:「你爸爸平時有什麼仇家嗎?」
池中月說:「我爸爸為人和善,哪兒有什麼仇家,真要說仇家,他做生意的,那生意上的仇家可就數不清了。」
「這……」
「血袋不夠了!」突然,一個護士從搶救室里沖了出來,手上還站著血,「血袋不夠了!急需!快!」
她是跟護士站里的人說,但池中月聽到了,一個箭步衝上去,問:「倉庫里也沒了嗎?」
「沒了!」那護士看池中月站在這搶救室門口,知道是池榮貴的家屬,於是說,「現在血源非常緊缺!」
「我可以輸血給他。」池中月說,「一定要把他救回來!」
那護士沒多想,說:「人呢?人呢?愣著幹什麼?趕緊帶她去檢查啊!」
現場亂糟糟的,幾個護手立馬就要帶池中月走,一個警察突然拉住她,說:「直系親屬不能輸血!」
池中月心裡著急,沒空跟他解釋,只說了一句:「我不是他親生的。」
*
深夜,另一個病房裡,剛轉醒的任清野看著護士給他掛好了點滴,說了聲「謝謝。」
護士說:「不謝,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扛過來,到底是年輕身體素質好。你的那個老闆就不老了,現在還在搶救呢。」
任清野問:「他情況怎麼樣?」
那護士搖了搖頭,「夠嗆。他受傷還沒你重,但是人老了就是這樣,能不能搶救過來都是問題。」
任清野頭上立刻開始冒著細汗。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護士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於是連忙開始補救,「有人給他輸血了,肯定沒問題的。」
任清野問:「誰?」
護士想了想,「好像是他女兒。」
池中月?
任清野說:「怎麼可能?直系之間根本不可能輸血。」
護士給他掖了掖被子,說:「人家就不是親父女。」
任清野怔住了。
「不是親父女?」
「對,不是。」護士說,「不然我們哪兒能讓她輸血?」
護士整理好了一切,出去了。
任清野一個人在病房裡躺著,發冷。
好一會兒,有人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舊夾克,帶著卡其色帽子的男人,他穿的牛仔褲已經洗褪色了,鞋子也是幾年前的運動鞋款式,扔人群里立馬就能被淹沒那種。
任清野看了他一眼,說:「你怎麼來了?」
秦唯平把帽子摘了,拿在手裡,說:「你怎麼樣了?」
任清野躺了回去,說:「死不了。」
秦唯平嘆了口氣,說:「小鍾已經犧牲了,你可別再出事。」
一提到鍾崢,任清野就閉上了眼睛,不再接話。
他現在完全不想聽到這兩個字。
「還有董娜娜,沒想到她真的把你給供了出來,要不是小鍾擔著,真不知道……」
「行了。」任清野說,「線人是你找的,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線人不可靠。」
秦唯平啞口無言,在原地踱了好幾步,然後說:「線人這種東西,不是我們好把控的。但我保證,其他線人不會再出這種情況。」
「還有誰?」
秦唯平撓了一下耳後,說:「你知道的,我們對線人有保護措施,我……」
任清野沒說話了。
秦唯平又問:「池榮貴呢?他怎麼樣了?」
任清野說:「還在搶救,不知道。」
秦唯平說:「我去看看。」
任清野一急,坐了起來,「你瘋了?!」
秦唯平停下腳步,說:「你放心,我就是去了解一下情況,而且我對外身份是刑事組的,他們不會起疑心。這池榮貴我們組跟進這麼多年了,他要是出事了,咱們的努力就白費了,小鍾就白犧牲了。」
「對了。」任清野說,「你能不能幫我查個事情。」
秦唯平說:「什麼事?」
任清野說:「池榮貴的女兒,池中月,他們不是親生的。」
秦唯平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