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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複雜且自私的個體,孫鳴池對她種種想法能理解但不能認同,但他作為一個兒子,只能順著她,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何山看到孫鳴池進來,剛想喊他,又看到他身後跟了個李則馨。
孫鳴池沒讓李則馨進院子,撐著門站在門口看著她,逆著院子裡的燈光在她臉上蒙上一層陰影,就算是影子看起來也是充滿力量。
「不好意思,我們家要休息了。」他語氣不耐煩。
李則馨說:「這麼早休息嗎?我去看看何阿姨吧。」
「不用了,她已經休息了。」他態度堅決,沒有一點猶豫。
李則馨咬咬牙:「好吧,那我走了,明天見。」
孫鳴池沒回她,直接把門關上。
何山搖了搖頭:「哎喲,鳴池啊,你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他看李則馨的表情都像是要哭出來。
「要都憐香惜玉,我早累死了。」他絲毫不在意,把短袖丟到臉盆里,「我媽睡了嗎?」
「睡了,今天她心情不錯。」
「辛苦叔了,您也早點休息。」
「沒事。」
孫鳴池去沖了個澡,把這一天由於流汗積攢的污垢都沖走,衝到一半想到什麼,把熱水換成了冷水,沒過兩秒又重新換回了熱水,洗了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正兒八經見面了。
第8章
程逐今天總算睡了個好覺,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她洗漱完發現自己竟然有點餓,就到廚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然後到院子裡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他們家院子門口有一小片玉米地,都已經經過太陽暴曬變得無比乾燥,用手輕輕一撫,玉米粒全部都能擼下來,程逐搬了個凳子坐在程奶奶身邊,隨手拿起一隻玉米開始機械性的動作。
程奶奶哭笑不得:「行了,一共也沒幾隻要剝的,你別和我搶了,看你幹活我都覺得沒勁,你自己玩去吧,要不然你畫畫我,這次我可以不動。」
程逐點點頭:「這個可以。」
她把玉米重新丟回地上,跑回房間裡把素描紙用膠帶貼在自己髒兮兮的畫板上,再把筆削了削,又重回院子坐在小凳子上,對著奶奶比劃了兩下,開始往紙上畫線條。
過了十幾分鐘,程逐有一點畫不下去了,看了看圖,感覺好像今天沒手感,連排線都有些擰巴。
程奶奶早就剝完了,問她怎麼了,程逐說沒事,然後又靜下心重新改了改。
等她畫完,程奶奶站起來拿那袋玉米粒去餵雞,程逐則把畫板上的膠帶慢慢撕下來,打算把畫好的那張速寫先放在房間的柜子里。
柜子里不止一張畫,還有零零散散的很多水粉素描,她把畫塞進去之後動作忽然頓住,從一沓紙中間抽出了一張。
是一張人物速寫,很粗糙,看不太出來長相。
她盯著看了幾秒,然後把畫壓在抽屜最底下,關上櫃門。
中午的飯菜很不錯,清炒黃瓜,雞蛋肉丸湯,還有一盤紅燒魚,都是程逐愛吃的童年味道,她吃完甚至覺得褲腰帶有些緊,乾脆打電話問潘曉婷去不去鎮上逛一逛。
潘曉婷接起電話的時候,程逐還聽到了嬰兒哭鬧的聲音,結果沒說兩句,那邊就只有風聲,她說自己已經往程逐家走了,掛了電話沒過多久,她就到程逐面前了。
程逐不由感嘆:「你帶個孩子完全沒壓力,看來婚姻也不一定是墳墓。」
潘曉婷撞了撞她,笑道:「怎麼,你也想結婚了?那你可得好好物色物色,可別遇上渣男了。」
「怎麼樣的算渣男?」她一本正經地問道。
潘曉婷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還能怎麼樣的,和你上/床又不給你名分的唄!」
程逐愣了一秒,樂了,扶著她的肩膀笑了半天,笑到最後潘曉婷都跟著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兩個人騎著小電驢去鎮上,潘曉婷開車,程逐擠了她一半的座位,道路不平,一路的顛簸導致兩個人的屁股都備受折磨。
程逐在後面說:「在城裡,不帶頭盔是要扣錢的。」
她有幸開過幾次室友的小電驢,第一次被交警攔下來口頭警告的時候,她並沒有引以為戒,第二次被扣錢之後,她終於吸取教訓,爭做不違法違紀的社會主義好公民,看到室友沒戴頭盔都要提醒她戴上。
潘曉婷翻了個白眼,「屁事兒多。」村里連警察都沒有,誰管他們戴沒戴頭盔。
兩個人開了二十分鐘到鎮上,今天沒有集市,路上的人並不是很多,道路兩旁是各種各樣的店面,店主們都閒適地靠著,一副愛買不買的樣子。
程逐沒有什麼特別想買的,只是單純想來鎮上走一走。
她們兩個逛了逛,程逐的視線漫無目的地亂飄,剛好落在前方一個奶茶店的店主身上,剛想掠過去,潘曉婷忽然問她去不去那邊的奶茶店買杯奶茶喝。
程逐盯著那個店主看了幾秒,沒什麼情緒地說:「我是找你出來陪我消食的,不是讓你把我變成積食的。」
潘曉婷:「……」
岷鎮的商鋪大多比較老舊,門面都不太好,但幸好種類繁多,兩個人又推著電驢慢慢逛著,走了很長一段路,也看了很多店,但就是什麼都沒買。
倏地,潘曉婷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商鋪說:「你看,那個是我大姑子的店鋪,不知道她今天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