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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南與問他:「什麼藥,我給你拿吧。」
陳駿蹲下拉開電視櫃,把藥盒扔到桌子上:「依巴斯汀。」
「很嚴重嗎?」鄭南與去倒了杯水遞過來。
齊祺仰脖子把藥順下去,搖搖頭:「沒事,有一點過敏。」接杯子時兩個人手碰到了,他小拇指顫顫,鄭南與等他喝完要接杯子,他沒給,捧著杯子往陳駿那邊靠。
他不是那種喝酒會斷片的人,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但那些親吻和擁抱太離奇,他擔心是自己把現實和夢境混淆了,也沒那個勇氣再提。
「你吃早飯了嗎?」齊祺不想陳駿那麼快走,他現在不想和鄭南與獨處。
可惜陳駿在讓人失望上從不讓人失望,他是受不了鄭齊兩人這種過於事後的曖昧氣氛,給徐楚安打了個電話就逃離現場了。
鄭南與從冰箱把菠蘿拿出來,順便拿了雞蛋,很自覺地做了早飯。端著盤子出來時看到齊祺在發呆,食指摸著自己的下唇揉來揉去,這個動作讓那兩瓣嘴唇看起來很好親,可鄭南與湊過去的時候,主人躲了下。
「要先刷牙嗎?」鄭南與問。
「你,你昨晚也這樣,這樣親了嗎……」齊祺答非所問。
「不可以嗎?」
齊祺靠在沙發上,微微放鬆,這下是避無可避的碰了嘴唇,他才小聲說:「可以……」
吃完飯,齊祺的大腦開始正常工作,他難免做出了鄭南與喜歡他的判斷。那晚的吻比之前所有加起來還多,往常的吻都是點到即止,可那晚的都很放肆。他從前覺得和鄭南與接吻是件很神聖的事,如今多出點黏連不斷的欲求。親也親了,摸也摸了,鄭南與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負責呢?齊祺想起一點夜裡的片段就臉燙,他才昭告天下自己要另尋新歡,喝了點酒便朝令夕改,實在沒有尊嚴。
年齡越大膽子反而越小,他不好意思問「你是不是喜歡我」,走進廚房在人背後問:「鄭南與,你覺得我好嗎?」
鄭南與在刷鍋,他很少會敷衍問題,一板一眼地回:「當然好,好看,好抱,好親……」
齊祺不讓他說了,既然鄭南與總不打招呼地撩撥他,那他也不打招呼地從後面摟住了對方。鄭南與動作一停,齊祺又慌了,鬆開手。
「不是,你抱著吧。」鄭南與說,「我就是突然想到你高中的時候也喜歡這麼抱著人,你記得吧?在你家樓上,我拿外賣進來,你摟著我就不撒手了。」
「討厭嗎?」齊祺問。
「那個時候不討厭,現在很喜歡。」鄭南與回答。
於是齊祺貼著他洗完了鍋碗,那盒有些貴的菠蘿兩人分了,很甜但沒吃出貴在哪裡。他們在陽台逗了會兒貓,初夏陽光燦爛,照得人暖洋洋又不會太曬。
「你知道我有些話還沒和你說吧。」
齊祺似懂非懂,抬起頭和鄭南與對視。
鄭南與和他描述:「我想有個比較正式的場合和你說,你不要覺得我開玩笑啊,我是有打算的……」他前半段話遮遮掩掩,後面卻故意泄題,「下下周五預測會有流星雨,你覺得那樣浪漫嗎?」
「浪漫」這個詞一出,齊祺便很清楚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他眼睛亮亮的,點頭。
這時鄭南與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是有段時間沒聯繫的前同事秦哥,於是起身接電話。
「餵老秦,有什麼事嗎?」
「……南與。」
秦哥的聲音很沉重,鄭南與一下緊張起來:「怎麼了秦哥?」
「小白,白城武……他犧牲了。」秦哥說,「明天是遺體告別會,你能來嗎?畢竟他是你一手帶的,他……」
鄭南與握緊了手機:「好的,你把時間地址發給我。」
二蛋
完結倒計時
第101章
掛掉電話後鄭南與情緒低落,儘管他極力掩飾,齊祺還是能看出端倪。可齊祺不擅長安慰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鄭南與的難過,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也許問了幫不上忙給人徒增煩惱。對於喜歡的人,他很怕一個不小心做錯事而減了好感。
可可過來蹭他的褲子,他就也站起來摸鄭南與的袖子,問他要不要喝水。
「我之前的一個同事犧牲了。」鄭南與抱住他,「明天是他的送別會……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可以,你,要和我聊聊嗎?」鄭南與這麼說齊祺便判斷他是需要自己了,緊緊地回抱住他。
殯儀館在郊區,距離略遠,坐車要將近兩個小時。殯儀館門口不斷進著人或車,人是黑的,車也是黑的,這附近十分荒涼,只有林場與一個公交站牌,周圍很安靜。鄭南與也穿了一身黑色,他買了花圈和一捧白菊,輓聯是要了白條自己親手謄寫的。店員說一會兒會有人幫忙把花圈抬過去,他拒絕了,自己搬了過去。
老秦顯然已經忘記幾個月前一面之緣的齊祺,見到人點了點頭,幫著鄭南與一起把花圈抬過去。靈堂還未到正式開放的時間,人們都領了一朵白花別在胸前排隊,其中不乏許多鄭南與熟識的同事。老秦說隊內的儀式在昨天辦過了,所以今天來看他就都是便裝了,還有幾位同事在醫院,沒法到現場。
「走私的案子,中彈了。」老秦沒有過多敘述其中細節,具體內容鄭南與現在無權了解。鄭南與表示理解,和其他同事寒暄,齊祺跟在他身邊聽著也拼湊出個對白警官的大概:他是比鄭南與小几屆的直系師弟,成績出色,格鬥方面尤其出彩,入職後就一直是鄭南與在帶,性格直率很受大家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