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爸,早點睡了。」齊祺把牌撿起來放到桌上。
齊父點點頭:「你上去睡吧,我們馬上就結束了。」
齊祺媽媽是難產去世的,因此齊父從不給齊祺在當天過生日,都會延後一天。說補過生日,其實也就是打錢買禮物,齊祺要那麼多零花錢沒用,他更想和朋友一起。
重新躺回床上,齊祺想自己真是個壞孩子,媽媽為了生下自己去世了,可生日這天自己只想著快樂。
如果媽媽還在會怎樣呢?會不會教他和人相處,會不會傾聽他的煩惱,會不會變得更幸福呢?應該會吧,沒發生的事情齊祺都覺得是美好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桌子上放了一張卡,這回是爸爸的禮物了。
陳駿沒來上課,班主任嘆口氣,當他請假了。
「高三了同學們,高三這麼重要的時間不能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們就這麼一次決定自己未來的公平機會……」老於又開始日常訓話,黑板旁邊已經掛上了距離高考幾百天的日曆。
「老師,還可以復讀呢!」
「高考也不見得公平啊!」
面對此起彼伏起鬨的同學,於老師無奈,「你們有這跟我抬槓的腦子好好學學物理不行嗎?寫卷子吧,今天八十分以下的都來辦公室找我,挨個講錯題。」
高三的書桌上書總堆得像小山,鄭南與的桌面很亂,他愛學習可不愛收拾,練習冊輔導書攤在桌上一層疊一層,偏偏他都能找到在哪兒。齊祺感到很奇妙,歪著腦袋看他又從哪裡能翻到昨天的草稿紙。
鄭南與注意到他的目光:「幹嘛?看我我臉上又沒答案。」
齊祺笑:「你居然找得到……好厲害!」
「我自己放的當然知道在哪兒了。」鄭南與敲敲他桌子,「快做題。」
放學齊祺買了兩根冰棍,和鄭南與一人一根,他們從食堂出來背著書包,還要再同路一段。鄭南與撕開冰棍包裝,把手伸向齊祺:「袋兒給我。」然後把垃圾放進垃圾桶。
鄭南與覺得齊祺變開朗了,叼著冰棍在追著自己影子踩,一蹦一跳的,總算有了些學生的活力。走到南門他們就要分別了,鄭南與猶豫著要不要說,他又怕齊祺覺得自己是討厭他:「齊祺。」
「嗯?」齊祺抬頭看他,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邊舔著快融化的冰棍兒。
「你以後可以少給我發點信息嗎?」
齊祺不吃了,拿著冰棍兒呆愣愣地望他。
話一出口就要一鼓作氣,鄭南與解釋:「我不是說嫌你煩,但你發的信息太多就把別人的消息都擠掉了,你一天發一百多條我也回復不過來,你也多把時間放在學習上。」
「對不起……」齊祺低下頭,「我會注意的。」
眼看著人蔫兒下去,鄭南與於心不忍,可他受不了那樣的信息轟炸,他不喜歡的就會說不,是齊祺的話他可以說委婉一點。「我的意思是你正常發問題沒什麼,其他事情就少發了。這樣,你每天除了問題,不要超過三條信息,好嗎?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面和我說啊。」
「……」冰棍兒化了,滴到齊祺手上。
鄭南與看他一眼,齊祺的眼神濕漉漉,抿著嘴很可憐的看自己。
「四條?」
齊祺還盯著他。
鄭南與受不了移開了視線:「五條,不能再多了。」
齊祺舔掉手上的奶油,問他:「你會回復我嗎?」很快又自己補充道,「可以不回的,我發少一點,你看看……不看也行。」
作者有話說:
昨晚太困寫著寫著睡著了。
第19章
高三課業緊,別說無故曠課,就連生個病請假都要三思。兩天沒來陳駿的桌上就堆滿卷子,明天是周六,周末卷子多,於老師問齊祺能不能把卷子給他帶回去。
「好的老師。」因為這附近只有齊祺知道陳駿家在哪裡,即使知道兩個孩子之間有些不對付,於老師也只能拜託齊祺。陳駿家裡的電話是從來聯繫不上的,空有一個地址,他家訪過根本找不到人。老師他覺得齊祺自鄭南與轉來後也沒那麼膽小了,便放心讓他去。
其實去送了卷子陳駿也不一定會寫,但作為老師不能真放著不管,再怎麼刺頭也是自己的學生。
今天一整天齊祺都很安靜,其實齊祺即使變開朗,平時也不會主動說話,大概是因為昨天放學時鄭南與那番話實在讓他鬧了點小彆扭,中午都沒有去看打球。但回家還是一起了,這周五司機有事,鄭南與說要坐地鐵回家,兩個人可以坐一站地鐵。
「這周作業挺多啊。」兩人站在一起,氣氛有些尷尬,鄭南與就挑了個學生最長說的話題。
齊祺抓著扶杆,低頭看自己的鞋帶,「嗯」了一聲。
「今天化學最後一題你做對了嗎?還挺難的。」
「沒有。」
「那劉老師新推薦的練習冊……」鄭南與還要說什麼,被齊祺打斷了。
「鄭南與,」齊祺很少直接叫他名字,「其實……你要是沒話題可以不和我說話,我本身也不太會聊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那麼多條信息,不是故意煩你的。」
鄭南與沒想過齊祺心裡對自己說他信息多這件事這麼在意:「我沒煩你,對不起啊,我怕你是覺得我對你有意見,沒有的。咱倆是朋友,發信息挺正常的,我就是覺得你有話可以當面和我說,別光是文字……」他有一點後悔了,可能這麼做對齊祺來說還是太快了,讓他慢一點適應也許會更好,「你想發什麼就發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