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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先睡我家?」齊祺很真摯地仰頭看他,「我家很近,走幾分鐘就到了。」
對方猶豫了幾秒,他這才後知後覺的臉熱起來,又低下頭:「沒,沒非得讓你過去的意思,就是,很方便,朋友……」
鄭南與說:「好啊,你不麻煩就行。」
二蛋
小齊:我也不想那麼喜歡他啊,可他叫我齊祺誒
第75章
說完這句話後鄭南與沒再靠著他了,那條胳膊在肩上沒搭多久,一離開餘溫隨風散去有幾絲涼意。齊祺縮下脖子,很快又重新習慣這種空落落的感覺。兩人保持著兩拳的距離並排走,小龍河附近的路燈排布很密,每一段路都照得很亮堂。
「不麻煩,經常有朋友來我家留宿,一次性牙刷、拖鞋什麼的都很全。」齊祺競標似的說自己家有多方便,「床頭的那個沙發你拉開就是床了……」
鄭南與問:「這個朋友是不是陳駿啊?」
齊祺磕絆一下:「是……也有其他人。」
齊祺住的小區老人很多,今晚溫度宜人,微風不惱人,因此帶狗帶孩子遛彎的老人很多。一路上打招呼問候的老人特別多,鄭南與忍不住打趣他:「你也太受歡迎了,大明星啊。」把齊祺鬧得直搖頭。電梯壞了,還在維修,兩人只好走樓梯上去。
樓梯間安靜的同時也很窄小,一層樓拐了三層樓梯,兩個大男人若是並排就太侷促了,鄭南與就跟在齊祺後面。他其實有點撐不住了,眼皮稍微眨慢點就要睡過去,尤其身前的人還是齊祺,太令人放鬆警惕。
齊祺偶爾咳嗽一聲,很輕,只為了喚醒樓道里的聲控燈。咳嗽聲,呼吸聲,腳步聲,還有遠處跳交際舞的大爺大媽們音響的聲音悶悶的一起卷進腦內,鄭南與愈發睜不開眼。
他總覺得他和齊祺間有條線,連著兩個紙杯,一定要將線抻直才能聽見那些模糊的聲音。他對高中的印象不深了,有人提起他眉上那道疤時他才會想起是為誰打過架。
為什麼自己會那樣做呢?
他必須靠近齊祺才能打開那一頁頁粘上的連頁,被模糊的也許是什麼不重要的記憶,但他回憶起一點後覺得不賴,就想再了解更多。
這樣太壞了,明知道……可鄭南與實在疲憊,他就想跟著齊祺走,就這樣吧。
齊祺腳步頓了一下,鄭南與從後面牽住了他的手。說牽不太準確,應該只是搭上去,沒人說話,他也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往前走。
到屋裡燈光亮起來,鄭南與被刺得眯起眼,他似乎也沒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你要去洗個澡嗎?」齊祺輕聲問。
「方便的話。」
齊祺從衣櫥里翻出一套睡衣塞給他,乾脆地說:「陳駿的。」
緩了半分鐘鄭南與清醒了一點,問他:「我穿了他會生氣嗎?」
「他不知道。」齊祺把他推進浴室,打開浴霸,「你把衣服放這兒,不會被水淋到,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都在架子下面。水要多放一會兒才熱,有事你叫我。」
鄭南與笑起來:「齊祺,你話說的好利索……」
齊祺把浴室門關上了。
他把沙發床拉開整理好,和自己的床並排,坐下聽浴室里朦朦朧朧的水聲。這場景應該是有點曖昧的,他把拖鞋踢掉盤腿坐著,開始思考從同學聚會到現在家裡真的不是一場夢嗎?
齊祺從前覺得鄭南與遙不可及,但現在對方近在咫尺,隨時都可以聯繫。所以現在脫敏了,再緊張也恢復正常生活節奏了。他打開手機一連給鄭南與發了好幾個問號,問他「你怎麼就這麼答應來我家睡覺了啊」,對方當然不會回復他,於是閉眼躺下。
鄭南與洗澡很快,不一會兒抱著換下的警服出來,他似乎沒擦,從頭到尾都是濕淋淋的,脖頸處的水流進衣領里。「你要去洗漱嗎?」鄭南與問。
齊祺搖頭:「我還要吃點東西……你吃嗎?米糕。」
「刷過牙了。」
「哦。」齊祺覺得很可惜,他是特地買給鄭南與的,因為對方愛吃甜。這種小點心不好過夜,看來自己得都吃了。鄭南與靠近他,帶著熱烘烘的水汽,能聽見水珠劈里啪啦掉落砸在地板上的聲音。齊祺猜應該是自己忘了和他說客用浴巾在哪兒,他就乾脆沒擦水,於是起身拿吹風機,「我給你吹下頭髮吧。」
「嗯,謝啦。」鄭南與說。
齊祺找到吹風機招呼他去浴室,浴霸關了餘溫還沒散,小房間裡暖融融的,鄭南與略微低下頭讓他幫忙吹風。吹風機嗚嗚作響,浴室里沒凳子,兩人都站著,齊祺必須舉高一點才能吹到,其實不如他自己吹順手,但鄭南與也沒喊停,鏡子裡他閉著眼,臉色被沒消的霧氣瞞著,看不清。
「……感覺你好像高了。」齊祺說。
「嗯,大學的時候又長個兒了。」鄭南與睜開一隻眼,語調很輕快,「大四體檢時188了,現在還沒量過。」其實是187.63。
齊祺小聲笑了下,指腹掠過他的耳際,關掉了吹風機。
「感覺……高中的時候你也給我吹過頭髮,那回好像是在我家?」鄭南與跟著走出來,「哪天有空你來我家坐坐,也是在附近租的,離這裡半小時。」
「好的。」齊祺拍拍床,「你先睡吧,沙發床可能有點硬,湊合下。」他打開床頭櫃的小燈,把大燈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