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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同學,齊祺。我同事,秦哥。」鄭南與介紹道。
「你好。」齊祺很有禮貌地點頭,人還站在桌前。他是在想坐哪邊好,坐鄭南與那邊他怕對方不願意,坐他朋友那邊自己又不熟悉……
好在鄭南與總能看出他的猶豫:「坐這兒。」太熟悉了,齊祺下不了決定時皺著眉,眼神會呆呆的,盯著一個地方走神,其實內心在天人交戰。
「站這麼久,你下次先占座再取餐啊。」
「一個人沒東西占……」其實也有空座,但齊祺對於和別人拼桌還是有些害怕,因此一直在等雙人座。
之後鄭南與和同事又聊起來了,齊祺就坐在邊兒上很安靜地吃,他也沒想到會和鄭南與碰見,插不進兩人的會話,就聽。聽到對方問身體的事,他才忍不住:「你……之前住院,是因為什麼?」齊祺記得他朋友圈發過一張在醫院躺在病床上抱著花的照片,心裡一直很在意,但自己說了只點讚,總不好意思發信息。
「工傷,沒什麼。」
「啥沒什麼事?再多幾米你都得殉職了!」老秦有意要誇誇自己的同事,跟齊祺講,「直接進icu了,那刀捅他肚子上,真是虧他命大。你讓小鄭撩開衣服給你看看,那麼長一條!」
「誒,別,哪有那麼嚴重……」鄭南與想矇混過關,他不想讓齊祺知道這麼多。側過頭看見齊祺的表情,他就猜到……
「可以看嗎?」齊祺仰頭看他,圓圓的眼睛,他的眼睛比他的嘴還會說話,眼裡寫滿了「拜託」「想看」「心疼」之類的話。
「……」鄭南與沒辦法,掀起襯衫一角。
他就猜到,齊祺知道會想看,自己又會受不住他的眼神答應,然後齊祺看見了傷疤要心疼,說不準還會落幾滴眼淚。
「看著好痛……」齊祺盯著那道傷疤,即使對方已經把衣服放下了,他還是看著那塊位置。
又來,鄭南與不想齊祺來心疼自己,他們已經快十年不見,他不想要那份感情又冒頭,又來糾纏他,把他們聯繫在一起。普通同學就好了,不要為普通同學的傷痛成那個樣子,我又沒辦法回給你什麼。
突然,手機鈴響了,老秦接起電話:「什麼?聯繫到他了?嗯,我這就回來!」他把剩下的雞塊都塞進嘴裡,披上外套急匆匆走了,「有事,我走了,你們倆聊!」
天,聊什麼!鄭南與也好想走,因為齊祺太容易看透,一下就察覺到他眼裡自以為藏很好的感情,他……
齊祺說:「我也有事,要回,回書店了。」
「沒吃完呢你,這麼急?」他有些虛情假意地挽留。
齊祺搖頭:「吃不下了。」
他隨口說:「那再見,有空常聯繫。」
齊祺已經站起來,聽見這話眼睛亮了亮,戴上口罩他又皺起眉,有些埋怨道:「我知道……客套話。」說完把剩下的可樂拿走,走幾步便要跑起來,離開了這裡。
鄭南與差點忘了,中學時,齊祺也最擅長看他的表情。
作者有話說:
本書關於警局的都考證不足,瞎編居多
第7章
鄭南與進來的時候看見陳駿又轉過去趴在齊祺的桌子上,頭髮亂糟糟,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小組長過去找他要作業,他說沒寫,一邊伸手在讓齊祺給自己手上貼什麼。
「鄭南與,英語作業交一下。」
「哦哦,好。」鄭南與走到座位上,翻出作業交給方寧,然後看到齊祺在給陳駿手上貼創可貼,陳駿穿得短袖,身上露出來的部分多少都掛了彩,他本人閉著眼昏昏欲睡,根本不在意早自習。「你手怎麼了?」
陳駿睜一隻眼睛:「關你什麼事?」
過了兩周,這兩人屬實處處不對頭,鄭南與總愛在齊祺的事上插上一腳,起初幾次陳駿還給他面子,後面就煩了。鄭南與人高又帥,陳駿有想拉攏他進入自己的小團體,可惜這人多少有點不識抬舉,獨來獨往的,更重要的是礙到他作弄齊祺了。
齊祺仍然不講話,他對陳駿這些人總是畏懼又乖順的態度,很認真地把創可貼邊沿弄平整。做完這一切他也不敢喊醒閉著眼在他桌上趴著的陳駿,他倒是不怕鄭南與,向人點頭打了個無聲的招呼。
鄭南與有時候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他想齊祺怎麼就不能硬氣點?陳駿都占了大半張桌子了,把他的筆袋壓在胳膊下面,齊祺愣是不敢拿筆,管自己借。鄭南與可以把陳駿叫醒,但他想看齊祺能忍多久。誰知道一整個早自習,齊祺都沒碰陳駿,守著空下的一畝三分地,胳膊肘懸在桌外地寫題。
唉,怎麼這麼膽小呢……鄭南與在內心嘆氣,他看齊祺,齊祺以為他想看自己的答案,就把卷子遞給他,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我不用啊!鄭南與掃了他的卷子一眼,選擇題對的不超過三分之一,「你要對我的答案嗎?」
他搖頭,回去做七選五。
鄭南與做卷子非常快,他就看齊祺在那裡慢吞吞地讀標題,畫了一堆圈框線,處處都是重點可就是寫不出題。齊祺明顯是生詞,這個不認識那個也不認識,通通圈起來,盯著詞發呆,最後直接用「小公雞」點出一個選項填上去。
看不下去,鄭南與伸手指一個單詞:「你認得這個嗎?」
齊祺很誠實地搖頭,讓鄭南與狠狠呼嚕了一把他的腦袋:「不認識你敢往這裡填?這裡得填介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