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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一直都知道這人沒什麼腦子,但從來沒想過會這麼沒腦子。
好一會沒說話的程謹言這時開了口:「別拿錢來侮辱人,給你兩個選擇,一、道歉完就走,以後少來這裡惹事。二、自己照著腦袋磕一下,你選。」
這硬邦邦沒什麼餘地的話一出來,周圍人都愣了,展凝是有點沒想到程謹言這小子會站自己這邊站的這麼徹底,果然五年日子不是白過的。
傅一同樣震驚的看著他,畢竟幾家都有生意往來,對於小輩們的互動彼此父母都是樂見其成的,照理說再大的事都不該說這麼嚴重的話。
傅一:「小言,你說什麼呢?」
何潤芝已經哭出了聲,這次明顯是真傷心了,她含含糊糊的委屈控訴:「程謹言,你居然幫這個女的,她有什麼好你老是幫她!你就知道欺負我,你從來就只知道欺負我!」
程謹言:「趕緊選。」
何潤芝:「程謹言……」
程謹言:「選。」
何潤芝哽咽著,好一會放低了聲音:「謹言……」
程謹言不耐煩的側了下頭:「你選不選?!」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他人生中最大的耐心和忍耐一股腦的全扔在了展凝身上,哪還有多餘分散給別人。
傅一安撫的拍了拍何潤芝的背,在兩人間看了幾個來回過後,低聲勸道:「潤芝,這次確實是你錯了,道個歉是應該的。」
何潤芝抹著眼睛,一臉的不甘不願,過去好一會,才跟赴死一般的說:「對不起。」
三個字,擠的跟便秘一樣,又臭又硬。
展凝「呵」了聲。
鬧了這麼一出,這個地方也不可能繼續待下去了,傅一又譴責的看了程謹言一眼,隨後摟著何潤芝往外走。
路過展凝身邊時,展凝突然開口說:「我可沒說一句對不起就夠了。」
隨後在眾人還沒回過神的當下,一把揪住何潤芝的衣領,直接將人往地上給掄了過去。
何潤芝毫無防備尖叫著摔在了地上,並由於慣性,稍稍滑出去一些輕輕的撞在了桌角上。
嚎啕大哭立時爆發,泛濫到完全無法收拾。
展凝迎著傅一震驚又震怒的目光,抬了抬手,笑著說:「對不起呀,我今天手癢,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無心之舉。」
傅一:「她才十二歲。」
「怎樣?」展凝跟她冷冷對視著,「我是她媽嗎?什麼都要包容。」
第32章
何潤芝身高還沒長足, 展凝掄的很順手,但再順手用出去的力道也很有限,對何潤芝完全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能嚎的這麼驚天動地更多的原因是被嚇得。
生活在這裡的人個個都是家裡祖宗, 成天被捧著供著,何時受過這樣的欺凌。
何潤芝狂躁的沖展凝一通吼叫, 瘋癲的模樣直逼精神錯亂的瘋子,張牙舞爪的要撲過來。
失控狀態下的人毫無理智可言, 加之橫衝直撞的力道非往日可比, 傅一雖然著急的喊了她一聲, 卻一時也攔不下來。
展銘揚連忙將展凝護在了身後。
程謹言則瞬間移步上前,一把拎住了何潤芝的領子將人狠狠的往牆上一撞,冷目吼道:「你鬧夠沒有?」
「沒有!」何潤芝瘋了一樣的開始掙扎, 「你看我不打死她!」
程謹言倏地收緊力道:「你再說一遍。」
領子卡著喉嚨,力道輕輕一收,就開始呼吸不暢,何潤芝一下子就憋紅了臉, 傷心又憤怒的喊了聲:「程謹言!」
每個人都有軟肋,軟肋的盔甲只能自己小心緊張的蓋造,展凝便是現下程謹言心中最柔軟又最秘密的所在, 這個地方見不得光,不為外人所知,他只能自己默默的不動聲色的保護著。
他從剛才的勉力隱忍,到現在因著何潤芝含有報復意味話而終於成了忍無可忍。
程謹言:「你再說一遍。」
傅一被程謹言要吃人的樣子嚇到了, 焦急的推了他一把:「小言,你在幹嘛呢?趕緊把人放了!」
何潤芝智商掉線的又澆了桶油:「你看我不打死她,我就要打死她!」
程謹言將拽著何潤芝領子的手迅速往上提了提,對方頓時痛苦的乾嘔嗆咳起來。
傅一叫道:「程謹言,你瘋了,趕緊把人放了!」
程謹言盯著要厥過去的何潤芝:「你還敢不敢碰我姐了?」
何潤芝原本還算看得過去的五官頓時皺的慘不忍睹,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傷心的,還是純粹因著痛苦而流出的淚水很快濕了滿臉。
靜觀了片刻的展凝皺了皺眉,展銘揚這時也小聲說了句:「姐,謹言突然變得好恐怖呀!」
是啊,怎麼突然就抽了呢?!
展凝正判斷著鬧出人命來的可能性,又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要上前阻止一下的時候,滿臉充血的何潤芝終於智商上線,不再挑戰程謹言的耐心,狼狽又艱難的搖了搖頭。
程謹言又盯著她看了幾秒,才鬆了手,往後退了步。
何潤芝轉眼間靠牆滑坐到了地上,咳的撕心裂肺的同時,「嗚嗚嗚」的哭出了聲。
這是她至今為止最失敗的一天,挑釁不成反被發小欺凌,連個還手餘地都沒有,在仇人面前眼睜睜的被虐的渣渣都不剩。
少女心碎成了齏粉,初成的粉色情愫就此隕落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