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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被他的態度弄的心裡發毛,她心想:「這人腦子有病吧,怎麼就突然就變態成這樣了?」
手腕好似被火舌舔過,嚇得她立馬掐掉了手機,扔很遠。
她臉色難看的看著滑到書桌邊上的手機,眼神就像盯著一種肆虐無解的新型病毒,好在這薄薄的磚塊保持安靜下來,沒再有反應。
展凝長長的吐了口氣,有些狼狽的捂了捂自己冰涼的雙手。
程斯博熬了三個月,哪怕再有錢,再有名望的人,在死亡面前都一律平等,他雄厚的家業並沒有為他延長生命長度,一天都沒有。
在夏初的季節,結束了他不長,但還算得上可圈可點的生命。
展淮楠一家都出席了葬禮,跟在大堆的人群後,依次走進禮堂。
家屬回禮時,程謹言盯著展凝的目光幾乎要將人給盯出個窟窿來。
他瘦了不少,清減下去的臉龐使得那道視線更為銳利了些。
展凝整個人僵在那,惡狠狠的颳了他一眼。
程謹言卻好似被柔風拂過般沖她勾了下嘴角。
這樣的場合,他居然在笑?!
展凝心中瞬間冒出一個詞:變態。
對比死親爹的程謹言,展銘揚表現的比他還難過,天真的孩子無法想像這個年紀失去父親的痛苦,他覺得命運對程謹言實在太殘忍了,由此在葬禮現場更是心疼的抱了抱程謹言。
展凝無話可說。
出來後撞上傅一,著一身黑色蕾絲連衣裙,亭亭玉立的站在小花壇邊上。
「傅一姐!」展銘揚先一步禮貌的打招呼。
傅一衝他笑了笑:「好久不見,小揚都長這麼大了。」
展銘揚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傅一將視線轉到冷著一張臉的展凝身上,兩人對彼此都不感冒,相看兩相厭,展凝是能離這人多遠就想多遠,看但她今天這姿態很有些在這特意等自己的意思。
最後將展銘揚支走,她們難得有默契的走到了較為僻靜的地方。
「聽說你在一家工作室工作,前景如何?」傅一突然拉開了敘舊的架勢。
展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應付:「還成。」
傅一:「我給你介紹個工作怎麼樣?」
展凝神奇的看了她一眼,她完全不認為傅一這一出會是為了她好來的,可要說歹意也似乎想不太出來。
展凝:「傅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
「總歸相識一場,幫一把也沒什麼。」傅一停頓了下,「何況小言在那邊上學也多虧了你照顧,我們理應表達感謝。」
「你想多了。」展凝挺想把傅一給氣吐血的,但礙於程謹言走偏成那樣,她實在不想跟這人有太大瓜葛,索性撇清關係,「我跟程家少爺往常並沒有什麼聯繫,更別提照顧,我照顧我男人都來不及呢,哪來精力照顧別人。」
傅一愣了下,有些意外:「男朋友?」
展凝:「我有男朋友很奇怪?」
「不,」傅一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隨後突然從手拿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未來若有需要可以找我。」
展凝遲疑了下,還是接了過來。
後來有將近半年時間沒有見到程謹言,不單如此,程謹言也沒再來電話騷擾她,這個人在那場葬禮之後幾乎就這麼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偶爾跟家裡聯繫,零星會聽到對方的消息,說程家的幾個老一輩給程謹言使絆子,這孩子倒也沒被絆倒,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做的反而把他們給扔出去了。
程氏在程斯博去世後並沒有如業內猜測的萎靡下去,相反日益壯大著,短短半年時間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不單擺平了內部動亂,還將併購了兩家上市公司,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從會議室出來,程謹言在幾份文件上籤完字交給秘書,對跟進來的嚴哲智說:「我要回S市,這邊的事情你著手處理,處理不了的發我郵箱。」
嚴哲智推了下眼鏡,不贊成的說:「現在走是不是太早了,這邊還一團亂,跟榮達的交易還掛在半空中,陳先生還在醫院昏著沒清醒,媒體也就是堪堪壓住了而已,萬一想不開捅出來事情也不好辦。」
所謂的陳先生是程謹言的姨父,因為程謹言最開始主動送出的一塊商業地皮而覺得占了大便宜,誰能想到沒幾個月就測出重金屬污染嚴重,上面勒令不得開發,各種文件突然卡殼審批不下來,原本就虛虛掛著的資金鍊斷的七七八八,本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這下子真浮腫成胖子了。
這樣的坑大大小小挖了好幾個,人人都以為這是程謹言的示弱,誰知道是強攻,程家的幾個大佬就這麼掉以輕心連著不帶停的往裡跳了,摔的有輕有重,反正摔過之後對程謹言的阻攔瞬間就成了如同虛設。
程謹言扯了把領帶,解開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脖子:「就按我說的辦。」
周遭暮色四合,展凝從工作室走出來,本來跟孫婉約好了一起吃飯,結果對方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她正愁怎麼打發自己的五臟廟。
一輛黑色私家車緩慢的駛了上來,到她身側時鳴了下喇叭。
展凝往旁邊讓了步,後面有關車門的聲音,她下意識轉頭看了眼,然後就僵住了。
「一起吃飯?」程謹言走過來幾步,臉上帶著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