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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上午。」
顧傾杯蹙起眉:「我打過你電話。」
「是嗎?」展凝掏出手機看了眼,真的有未接來電三個,「噢,不好意思,按靜音了。」
然而顧傾杯完全沒在展凝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來,早前兩人通話從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相反幾乎是機不離手,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為對方做準備。
顧傾杯心中的焦慮瞬間又攀了一個度,他又忍不住開始猜測展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是否已經了解那些過往,是否得知自己被威脅,又是否已經知曉自己的猶豫。
對,他確實在猶豫,因為想要扳倒白思怡幾乎是一件堪比登天的事情,他努力太久,久到幾乎已經是一個麻木的狀態,然後現在突然跳出來一個人告訴他可以為他達成心愿,只要他做出一個犧牲就行。
顧傾杯掙扎著,因為誘惑力實在太大。
之後的半天照常忙碌,展凝也沒去多想什麼,程謹言來消息說有事耽擱需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展凝心想:「你下輩子回吧!」
傍晚下班時她一個人留到了最後,閒閒的在位置上坐了會,身後發出了些許動靜,然後看著顧傾杯進來,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靠著辦公桌站了。
室內關了燈,兩人都側對著彼此,只余窗外殘留的夕陽偷溜進來,一部分小心翼翼的蓋在了顧傾杯小腿上。
離開時展凝說過回來後會跟他說件事,那會想的輕鬆,現在真正面對面了,發現有些話還是沒有預料的那麼容易。
在心裡做了半晌的準備後,展凝跟之前對著孫婉時一樣,將那個信封拿了出來。
遲早要面對的,還是爽快點,但既然要做了斷,總要給人一個理由,這個理由展凝不想隨口胡謅,也不願欺騙顧傾杯。
她知道顧傾杯在這件事上相對比較無辜,由此心中的內疚更甚,有些話也更難開口。
「我可以解釋的。」顧傾杯看完後,也沒表現出驚訝或什麼,他第一眼就明白過來這又是誰在背後搞鬼。
顧傾杯將照片放到辦公桌上,看向展凝:「我那天心情不好喝醉了,正好遇到你朋友,所以她把我帶了回去,但我保證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一醒來我就走了。」
辦公室更暗了些,光線偏移,原本蓋在他小腿上的紅光下落到了腳踝。
而展凝坐在辦公椅上,垂著眼,始終保持沉默,沒有對他的解釋做出任何反應。
顧傾杯手掌撐著桌沿,露在外面的手指突然輕顫了下,他接著說:「喝酒是意外,我以後肯定不喝了,能、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不知道是太過於擔心還是緊張,顧傾杯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展凝被他語氣中的小心翼翼給狠狠刺了一下,負罪感突然就漫了上來。
她掩飾般的抓了抓劉海,將頭撇向另一邊,語音略有些發顫的說:「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我知道你們什麼都沒發生,我……我是相信你們的,但……」
展凝頓了一下,隨後將多年前的冬夜,那次孫婉的遭遇給原原本本的吐了出來,包括之後的一系列孫婉的做法。
顧傾杯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裂痕,跟雷劈了一樣。
顧傾杯:「所以你要為這個跟我分手?」
展凝抿著嘴沒說話。
顧傾杯都要氣笑了,又覺得有些悲哀,忍不住為自己抱屈:「你不覺得我太慘了嗎?我白白做件好事,結果還要害我失戀?」
展凝看向他,眼眶略有些發紅:「如果時間倒退回去,回到那一天,你還救不救?」
顧傾杯僵在那邊。
展凝:「你救不救?」
顧傾杯好似被人掐著脖子般喘不過氣來。
他用沉默告訴了展凝答案,這個答案展凝很滿意,如果顧傾杯當下直接否決,那麼展凝會覺得之前的自己瞎了眼。
她笑了下說:「今天這個女的只要不是孫婉,我絕不跟你鬧,但好死不死偏偏是我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好友,兩女人為一個男人弄的反目成仇你說算是個什麼事呢。」
顧傾杯說:「所以沒有我,你們現在依舊能做好朋友?」
並不能,不管是顧傾杯還是孫婉,此事之後展凝都無法再坦然面對。
但該說的已經說完,這些附帶的沒必要再繼續深入交流下去。
展凝起身拿包,邊說:「就這樣吧,我先走了,辭職信我過幾天交給你。」
顧傾杯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那,看展凝將兩支水筆放進抽屜,資料放進架子,拿起外套穿上,然後轉過身來。
展凝說:「走了!」
顧傾杯看了她一會,輕輕點了下頭:「嗯。」
他表現的很平靜,並沒有低姿態的去挽留什麼,其實這樣挺好,他本就該是站在高處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是最好的結果。
擦肩而過時,顧傾杯突然伸手拉住她:「我送你吧,我也正要走。」
「不了。」展凝將胳膊抽出來,「我另外還有事,就不耽擱你時間了。」
顧傾杯喉結鼓動了下,最終點了下頭。
這也不是展凝故意找的什麼藉口,她確實是有點事,因為去了N市一趟除了燒了一堆照片,又被困了一夜,她什麼收穫都沒有。
原本是特意過去商量著怎麼把程謹言給解決,結果呢,該乾的正事一件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