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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要比剛才的小很多,家具也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
他在各個角落查看了一圈,別說屬於展凝的痕跡,連個垃圾都沒找到。
展凝在這住的一年,跟沒有存在過一樣。
程謹言嘆了口氣,心想:「這輩子展凝對自己真的是一丁點都沒上心啊!」
對著已然跳出主線,並一去不復返的展凝,他一時竟想不出該用什麼方法將人給拽回來。
出神的檔口,傅一敲了敲門,走進來。
「小言!」傅一笑著叫了他一聲。
醫院初醒時的過節在她這一笑中給很好的抹平了。
程謹言冷眼看著她走進來,沒吭聲。
傅一朝他歪了歪頭,笑說:「怎麼啦?這麼看著姐姐!」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一世,程謹言對傅一的稱呼一直都很單一,固執又倔強的劃分在「傅一」這兩個字上。
他不願用對長者的態度來面對傅一,好像輩分一划分就徹底安上了一個屬於彼此的卡槽,要想再從卡槽出來那就是另一個妄想。
但現在的程謹言已經沒有了這份固執,對傅一用什麼稱謂都無所謂,如果可以選擇,他更希望傅一是生活之外的人,兩世相交,就此別過,再無往來。
「小言?」傅一奇怪的又喚了他一聲。
程謹言淡漠的將視線撇開,說:「你怎麼上來了?」
傅一:「來看看你呀,自從出院後就沒見過了,現在身體怎麼樣?」
醫院那次程謹言的反應讓傅一難受了很久,她看著這個孩子從小小一個長成現在眾多少女芳心暗許的大男孩,兩人關係自來親近,從不曾有過急赤白臉的時候。
程謹言毫無原由的排斥讓她實在不能理解,卻一直也沒有機會細細的詢問一次。
「挺好的,」程謹言又環顧了一圈,隨後越過她往外走,「去別處吧,這邊呆著沒勁。」
他把傅一引去了陽台,二樓的大陽台每天都有人整理,這邊搭著一個綠藤架子,架子下是白色的鐵藝鞦韆。
今天天氣很好,燦爛的陽光下,室外也不至於太冷。
傅一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程謹言的臉色,然後試探的說:「小言,是不是姐姐哪裡做的不對讓你生氣了?」
「沒有。」程謹言撐著欄杆朝遠處看,這輩子到現在為止傅一跟展凝的接觸還很少,兩人還沒到惡交的地步。
只要傅一不對展凝出手,他就不會把她的存在當回事。
二樓的風有些大,程謹言的外套大敞著。
「男孩子不要為了耍酷就不好好穿衣服,容易感冒著涼,尤其你剛病癒,剛要注意才行。」傅一說著搖了搖頭,伸手就要給他整理。
大姐姐關懷的舉止在這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程謹言偶爾會不自在,但也會由著傅一給自己整理,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這天卻反常的後退了一步,迅捷的避過。
他繃著一張臉,低頭很快的將拉鏈給拉上。
傅一臉上的親和的表情終於是僵住了,她盯著程謹言沒什麼表情的臉,輕聲說:「這是怎麼了?小言是討厭我了?」
程謹言:「不喜歡別人礙手礙腳。」
礙手礙腳?
傅一像聽到了特別難以理解的話,在程謹言眼中她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上升到礙手礙腳了?
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展凝,那麼展凝呢?
那個脾氣暴躁,沒什麼涵養的女孩子又得上升到什麼程度?
還是說程謹言長期跟展家人混一起,不知不覺被他們給同化了?
這些問題她都得不到答案,她也不可能開口向程謹言質問,她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過濾,而對展凝的印象也進行了進一步的惡化。
正月初三這天,展淮楠載著一車人「哐當哐當」朝鄉下奔去。
前面坐了展氏夫婦,算上孫婉,四個孩子擠在后座,好在都不肥,但要這麼坐一兩小時也絕對夠嗆。
原本是展家姐弟坐中間,臨出發時展銘揚這小混蛋突然尿急又上了一趟樓,等再下來變成了展凝跟程謹言坐在了中間。
展凝心裡是不爽的,但硬要人將位置換過來,似乎也不太合適,有些事情做的太明顯就不太好了。
車子一路這麼跌跌撞撞往前跑,身體跟身體間的磨蹭是在所難免的。
孫婉靠車窗上,扭頭看了眼豎著背一直沒放鬆過的展凝,說:「你這造型凹了這麼久不累啊?」
其實挺累的,但你要放鬆下來往後一靠,就有種半個身子都往程謹言身上倒的感覺,她實在有些吃不消。
然而又十分鐘後,展凝還是受不住的敗下陣來。
她心想:「前後不過就這麼一次,純當挨著一隻狗了。」
心裡建設一做完,展凝像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的靠進程謹言跟孫婉之間,由於太放鬆,左手一個沒注意還直接拍到了程謹言的大腿上。
展凝跟觸了電似得收回來,說:「對不住。」
程謹言抿著唇,搖了搖頭。
又半晌後,他突然將外套脫了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李知心注意到,囑咐了句:「謹言啊,別著涼。」
程謹言:「不會。」
看了一路的展銘揚奇異的挑了下眉,之後壞笑著撞了撞程謹言。
程謹言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