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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階朝屋裡走,展凝邊似笑非笑的說:「你們大男生太不懂體貼了,對著那麼個嬌滴滴的小姐居然擺出這麼一副避之不及的態度。」
展銘揚:「這話不能跟我說,得跟謹言說。」
晚上的菜色很家常,這跟展凝印象中的程家食譜有了很大出入。
她夾了塊魚片慢吞吞的吃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這讓一直注意著她反應的程謹言心裡很是忐忑:「姐,不合胃口嗎?」
在展家時吃的東西比較固定,因為展凝很挑食,她的挑食還體現在食物品種的固定性上,吃來吃去就那麼幾樣,其他的不喜歡,也不考慮,新事物也不願接受,在這方面展凝非常的專一,當然也可以說是偏執,腦子相當的轉不過彎來。
程謹言生怕她吃不習慣,特意讓保姆按著以前展家的口味做的。
「挺好,」展凝把麻辣魚片塞進嘴裡,「蠻好吃的。」
說完就埋下頭快速吃起來。
程謹言暗暗鬆了口氣,又夾了筷菜到她碗裡。
展凝扒飯的動作一頓,說:「不用替我夾,我自己會來。」
程謹言準備繼續的動作瞬間滯住,低低的應了聲:「好。」
可能是這天受的打擊太大,何潤芝的盲目自信難得滅下去幾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到她人。
來程家這事比較突然,宋陽和孫婉也是在過後才得知消息,本打算這周碰個面,結果宋陽臨時有事走不開,最後把時間約在了下次放假。
孫婉說:「娘娘很忙的,經常找不到人,成天捧著書真不愧對於他書呆子的名號。」
展凝對此並不發表意見,在她看來宋陽的「臨時有事」很可能是家裡的問題。
既然不準備出門,展凝便打算在家複習,她本身也不是坐不住的人。
這天卻來了兩個稀客,一個是鼻子不是鼻子的何潤芝,前一次的遭遇留下的後遺症似乎還沒散,那張噘的半天高的嘴能掛兩隻醬油瓶。
另外一位則是傅一。
傅一跟展凝同校同級不同班,走廊上碰到過幾次,眼光一掃算是給彼此最大的關注,女人間的戰爭比較奇怪,哪怕沒有過節,不順眼的就是不順眼,非要給個理由可能是磁場不合。
當然放在展凝身上還會帶點前世的因素。
其實撇開偏見,單單看傅一這個人,挑不出什麼問題來,不論是長相性格成績亦或者是家境,任何一樣拎出來都是尖子中的尖子。
她是程謹言的翻版,眾人眼中唯一能跟程家少爺相提並論的人。
丁定遠大言不慚的說過:「傅一是每個男人心中的白月光,當然除了我。」
「白月光」跟「醬油瓶」一起上了樓,展凝原本要上去的想法就此止住了,她拖著一堆習題去了一樓的會客室。
高中的習題是沒有止境的,尤其是高三,那些個任課老師就沒考慮過學生的負荷量,給出的試卷就跟不要錢似得往下灑,灑的歡天喜地將人一通埋。
展凝就埋在這堆「不要錢」的試卷里,做題做的很有些心無旁騖的意思。
連程謹言小媳婦樣端著水果盤進來時都沒注意,直到人開口說:「姐,休息下吧。」
他穿了一套淺色的家居服,頭髮前段時間剛剪過,臉部輪廓因著利落的髮型稍稍去了些陰柔的味道。
「小揚呢?」展凝說。
程謹言把盤子放到她手邊,說:「還在樓上,傅一在教他做題。」
親姐還沒死呢,居然跑去問傅一,展凝心裡很不是滋味的想著。
程謹言對著展凝沒什麼表情的臉,猶豫了下說:「姐,你也上來吧,一個人在下面多無聊。」
「你看我無聊了?」展凝抖了抖不薄的一疊試卷,「任務這麼重,你覺得我有時間無聊?」
自從展凝來了程家,就表現的很有攻擊性,被這攻擊範圍波及到的對象則只有程謹言,這讓他有點委屈。
程謹言沒再說什麼,走過去閒手閒腳的撈了展凝的一張紙卷看著。
展凝心說:「再天才諒你也看不懂,裝什麼裝。」
不管程謹言懂不懂,看卷子的神情卻顯得很投入,最後甚至坐到了一邊的小沙發上,屁股一落就沒有要再起身的意思了。
時間一久,哪怕對方並沒有妨礙的動作,展凝都覺得這間屋子裡的空氣不對了。
樓上那麼多人,尤其還有閃閃發亮的傅一,結果這人杵這不動了是怎麼個意思?
展凝突然把筆一扔,抓了抓頭髮。
程謹言敏感的抬起頭,看向她。
展凝說:「你怎麼不回樓上了?」
「我在不在沒差。」程謹言將試卷翻了面,邊快速看了眼展凝,小聲說:「還是留這陪你一會。」
其實真不用……
一抬眼透過玻璃門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何潤芝,展凝到嘴的話滾了滾又咽了下去,好整以暇的準備看戲。
玻璃門很快被推開,何潤芝不冷不淡的扔了展凝一個眼神,隨後轉向程謹言,叫道:「謹言,你呆這幹嘛?傅一姐叫你了都。」
程謹言:「叫我有事?」
「叫你自然有事了,趕緊上來。」
程謹言:「具體什麼事?」
「你去問她唄。」
程謹言手指在試卷的邊角撥了撥,沒有要起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