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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想到哪裡了?!你是不是愛情片看多了,分不清現在是個懸疑事件?」
藍制服大哥看了他一眼,無奈聳肩:「他連工裝和便服都分不清。」
其實是因為所管人手不夠了,就把原先打掃衛生的保安大叔拉過來湊數。
唐思芙小聲嘀咕:「果然不務正業。」
藍色制服大哥放下筆,往後一靠:「說說吧,你倆怎麼掉到那山谷里的。」
於是唐思芙便開始了長達十分鐘的、繪聲繪色的描述。
「我在山路上走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群黑衣土匪,哇……那叫一個猙獰嚇人……最後我逃出來了,然後和他。」唐思芙扭頭對上宋知洲的笑意,他沖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說,要說實話。
「呃。」唐思芙結巴了下,「然後和這位不太熟的未婚夫一起掉了下去。」
藍制服大哥把時間地點事情經過都記錄好後,擺擺手:「好了你們回去吧,有需要打電話通知你們。」
山谷和派出所一夜遊至此告一段落。
回去的路上,唐思芙忽然停下來,叉腰望向宋知洲的後背:「餵。」
宋知洲停下來,轉過身,垂眸看向唐思芙,不急不緩道:「不是湯米,不是宋知洲,也不是未婚夫。現在都開始……喊我餵了?」
唐思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沒叫你心機狗就不錯了。
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來,愈來越近直到影子擋住了眼前的光線,她伸出手掌,試圖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就站那,別靠近我,不然會變得不幸!」
宋知洲似是無奈的笑了,停下腳步,伸手撫上她的手背,然後矯正成握手的姿勢,與她輕輕相握,聲音清冷溫潤:「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
「——我是宋知洲,知了的知,在河之洲的洲,宋屹集團幕後董事,唐家大小姐的未婚夫,英文名Tommi。」
「不管怎麼樣,總之,還是抱歉了。」宋知洲斂眸,目光在唐思芙的唇上停留一瞬,語氣沉緩,而後輕輕勾起唇角,「當時借著酒意,容易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包括之前我沒說明身份的事情,都很抱歉。」
唐思芙抬頭直視他,注視著他臉上的細微表情:「你確定是因為酒,不是借著酒做一些禽獸的事情?」
「唐小姐,」宋知洲的語氣平而無波,唯有喊那三個字的時候語調微微揚起,他溫柔反問,「您這個形容詞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呢?」
「哦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唐思芙不願再拉扯,「也謝謝你剛才救我,雖然最後咱倆都掉下去了,真正救我們的是村警大叔。」
宋知洲:「那……」
唐思芙打斷他:「那就讓我們忘掉那天晚上的事情吧,我就當是做了個噩夢。」
宋知洲:「……」一時之間,竟忘了原本打算說什麼。
良久,他開口,微眯眼睛,笑得揶揄:「真羨慕唐小姐,還能把那個當做是夢。」
「——因為那個夢,我可是徹夜難眠。」
倏然,他伸出手,在唐思芙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冰涼的手背貼上了她的光潔額頭。
「你幹嘛?」
絲絲涼意沁上額間,原本癢而刺痛的感覺倏然不見,轉而還有點酥酥麻麻的很舒服的感覺。
「人工消腫。」宋知洲低聲說,過了會兒放下手臂,看到唐思芙原本額頭上的紅腫消了一點點,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磕到的,幸好沒流血。
唐思芙抬起眼睫悄悄瞅了他一眼。
……怎麼能把占人便宜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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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林兩層小洋樓,唐思芙沒去睡覺,而是連歇息都沒歇,直接拉起整好的行李箱,來到陽台勘察,一直等到對面的燈光滅掉,她才提起行李箱,掂著大包裹,趁著天還蒙蒙亮,第n次跑路。
帶著大包小包,乘上清晨第一班早車,她直奔黎城大學城附近的一家名為「溫久」的酒吧。
清晨的酒吧里,與晚上的燈紅酒綠截然不同,安靜得不像話。一個編著絲帶盤發的小姑娘聽到敲門聲出來開門,在看清來人後,驚訝道:「思芙姐,你回來了?」
唐思芙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狀,拍了拍溫梨酥的肩膀:「好久不見啊小梨酥,又長高了不少。」
溫梨酥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後面,輕輕柔柔道:「思芙姐,我已經16歲了,應該不會再長個子了吧。」
唐思芙走進酒吧,環顧四周,天花頂上的吊燈被花草藤蔓纏繞著,周圍的窗台和書架也有彩花裝飾,牆紙以青綠色和淡橘色為主,桌子椅子也都是暗紋木製的。
以治癒系色調為主題的靜吧,安適溫馨,像到了清幽山林,又好像靜謐草原。
以往去的酒吧都是花里胡哨的,彩燈晃的刺眼,唐思芙第一次見有這麼多花花草草的酒吧,覺得挺稀奇。
把行李放到角落,她走進吧檯,挑了瓶調配好的海洋藍心,小抿了一口,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拍拍凳子喊小妹妹過來坐,忍不住捏捏她的臉:「真可愛啊屋裡小梨酥,現在出落成大姑娘了,不過我哥開個什麼不好,非要開個酒吧讓你來管,多危險啊。」
溫梨酥笑得溫軟,解釋:「這裡很偏僻,一般不會有壞人來。思芙姐姐最近過得怎麼樣?」
「害,」唐思芙搖晃面前的玻璃酒杯,瞥見吧檯上有瓶檸檬汽水,於是擰開倒進去兌成了半烈酒,她喝了一大口,溫烈的甜酒滑過喉嚨,將兩個月以來的旖旎浪漫與虛假的心動全都扼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