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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翊伸手挽住她的腰,把她的頭靠在胸口,在耳畔低唇摩挲:「告訴我,今晚發生了什麼事。」
蒙住眼睛的人朝外蹭了蹭,抬起手指摸摸臉:「這是什麼?怎麼有水滴?」又摸向他的嘴角,驚訝,「腫起來了,你打架了?」
顧翊拉下她的手,等待她清醒的過程,淡淡地說:「沒有,你給我說說今晚的事,說完了我送你去休息。」抹去滲出的血珠。
「有人欺負沙寶的朋友,沙寶進去幫忙,他們為了報復,把我也引進去了……」開始斷斷續續轉敘所有過程,他仔細地聽清每一個字,一邊給她餵水。
「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再低聲問,儘量不起波瀾。
「有兩個穿黑衣服的,身手很好,有一個扎了小辮子,也能打。」
「黑衣服的有什麼特徵?」問出心底的猜疑,畢竟惹得外面智商165的人怒氣衝天,他也不是完全沒感知。
「耳朵,耳朵下,鷹的刺青。」
顧翊完全懂了,親了親她的唇,溫聲說道:「你先睡下,等會我抱你回去。」
「我要和沙寶在一起……」
床上的人很快沒了聲音,再度陷入沉睡。
顧翊扭開門鎖,進了隔壁安靜的房間,掏出手機:「接白寒。」
白寒的內線被切了進來:「什麼事,顧先生?」
「今晚九點,凌府出動了至少兩個飛鷹手下,在暗街弄瞎冷雙成,打傷了沙小弦。」
那邊沒有聲音,隱約的呼吸都沒傳過來。
顧翊在他震驚的同時,直接說:「我告訴你解決的辦法,一切費用由我支付。」
「這事算我一份。」
「你找4個和飛鷹一樣紋身的手下,在11點去鳳凰街、勃蘭街前後砸『盛記珠寶』、『國美大廈』,那是政府招商部徐老的股份,這個資料沒人知道。用八百萬買斷4個人的口供,向警方證明他們看到的就是飛鷹,為了追鬥狠的混混,出現在盛記和國美。這場戲你要演好。」
白寒聲音低沉地笑:「感謝顧先生提供這份資料。」
「明天我讓不屬於天成的產業刊登消息,凌府肯定就要忙著調和徐老的矛盾,你趁機把這兩條街收了。把勃蘭街43號住的男人拖出來打一頓,不要明說為什麼,就叫他放聰明點,然後派人跟著他抓拍照片。」
「那男人是?」
「凌藝雅去了2次,只買了一幅畫,而且是高價買下來的,送到了兩年前明珠影樓畫展上為他擴大宣傳,這個男人肯定和凌家有關係,是凌夫人的情人最好。」
白寒沉默數秒,再接話:「我明白了。顧先生在試他的反應,然後抓凌家人的痛腳。」
「照片先不要泄露,等盈盈的影帶一起公布。」
「顧先生要等到什麼時候?」
「法國化工之後。」
白寒應允,追問沙小弦的傷勢,得到答案後,顧翊再次強調:「不准驚動凌藝雅,把她留到最後。」
楊散火速趕到,步入休息房間後,看到沙小弦的景象,英俊的臉上一改往日沉斂,禁不住流露出慌張神情來。只是半天不見,她的裝扮與離開前大相逕庭:手腕腳踝袖口松松捲起,衣衫血污,臉帶青紫,還赤著腳,冷漠的氣質不變,斯文整潔的影子卻一點沒體現。
她坐在沙發上,和眼蒙紗布的冷雙成面對面,視線偶爾轉到側立凝神的顧翊身上,又像針一樣狠狠地紮下去。
仿似帶著深仇大恨。
「沙寶,你又打架了?」楊散顧不得和顧翊招呼,大踏步走了過去,沉聲而問。
沙小弦眼皮動都未動,冷冷地盯住前面,不說話。
楊散站在她身邊,微微躬身:「今晚去楊宅休息吧?」
仍是沒有反應。
冷雙成從床頭靠起身,朝前伸出手:「沙寶,楊先生在和你說話。」沙小弦面容終於稍稍鬆動,默契地伸出右臂,接了她手腕走過去:「打架了,不去。」
「我頭暈,先睡會,等會你叫我上樓。」
「嗯。」
冷雙成低下了身子,沙小弦坐在床沿,又恢復了冰雕模樣。
楊散幾不可聞嘆口氣,撞上對面同樣深沉而無奈的眼睛。這才發現對方臉頰青紫,也掛了彩。他剛要開口詢問,接到禁止的眼神,了悟,再還以歉意一笑。
「顧先生,後天房產界舉辦開碑剪彩,他們托我送來請柬。」揮揮手,身後保鏢送上燙金紅帖。
顧翊看了眼沉睡的冷雙成,沉吟:「典禮過後還有宴席,時間上拖長了。」
楊散雙手交握,體貼地沒有接話。剪彩後應酬多,而且「顧先生」只參與有目的的活動,他知道。
「有哪些人?」
「平常出現的都會到場。」
那證明規模不小,地位不低。
「我會送上賀禮。」顧翊最後下了拒絕出席的結論,「不一定有時間親自去。」
沙小弦突然站起身,拍了拍冷雙成的臉:「我走了,三天後來接你。」冷雙成磕磕絆絆地撲起身,顯得有些不清醒:「噯,沙寶,你去哪裡?怎麼說走就走?」
沙小弦越過顧翊身前,冷冷盯了他一眼,飽含警示之意,然後一言不發走了出去。楊散點頭告別,尾隨跟上。顧翊俯下身,抱住依依不捨的冷雙成,低聲哄勸。
「沙寶怎麼了?」她驚慌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