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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神」海外網絡公司邀請他剪彩,他接電話時吩咐兩名下屬先上樓,自己在大廳逗留了兩三分鐘。掛斷電話後,走向電梯。
電梯裡站著一名穿藍紫長褲套裝的女孩,素麵朝天,天藍色襯衣翻領下掛著一個行政職牌。她兩手交握身前,特地按下停滯鍵,讓他緩時進入。
顧翊站定,未等他伸手按向指示燈,耳邊就傳來那名女子禮貌詢問:「先生幾樓?」
這也是他第一次被女人照顧,一般情況下,男女共處時,通常都是男士為女士服務。他細瞧了一眼,認出了她是餐廳里的那名女生。
有點意思。「十一樓。」顧翊緩緩回答。
「My pleasure。」她微笑回答,手指伸向身側。
「雙成,等等我。」外面響起一聲明朗呼喚,隨後一個藏青色襯衣身影跑了過來,快到電梯門口,來人太過於激動,踉蹌一下,整個身子朝電梯內撲倒。
是丁子健,顧翊已經認出了他。但是丁子健並不認識他。
他站左邊,女孩在右。只要他們任何一個伸手扶下,丁子健就避免了和電梯親吻。
可是兩人不約而同都讓開了身子,幅度不大,動作不明顯,僅僅是微微避了避。
咚的一下,丁子健的額頭撞上電梯壁,好大一聲迴響。顧翊看見那女孩抿嘴微笑,眉眼彎彎,又不動聲色地按下11號鍵。
「雙成,幹嘛不攔住我。」丁子健艱難扶穩腰身,惡狠狠地問道。
顧翊掃視一眼她的工作牌證,果真是「冷雙成」三個字。
原來是滅絕。
顧翊偷偷掠了下嘴角。
「算你行了拜師大禮。」冷雙成言如春風雙手交握,老神在在地回答,「平日為了學定位刷BOSS,不是吵著要拜我為師嗎?今天趁這個機會剛好收下。」
丁子健揉著額頭噝噝吐氣:「拜了不能白拜,回去給我弄套頂級橙裝作見面禮。」
冷雙成側首一笑:「古時拜師要三叩九拜,我怎麼覺得你還欠我兩拜啊。」
電梯叮咚一聲開啟,一直冷漠不語的顧翊當前走出。
兩次見面,冷雙成已經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直到第三次,他發生車禍需要輸血,恢復意識後,扭頭一看,旁邊床位靜靜躺著一個白色身影。
面色蒼白,纖長漆黑的睫毛輕不可見地抖動,仿似在忍受一種剝離之痛。
他被銀光告之,冷雙成是集團內部栽培的對象,和他擁有同種血型,這次接到顧老爺的求助電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輸血。
他的心底湧起一陣奇異的感覺,從此之後,他的血液里就有她的溫暖,他們擁有共同的鼓動。
真正地血脈相連。
再醒來時,已經不見冷雙成蹤影,原來她拒絕顧氏照顧,自行安靜出院。隨後他設計一步步接近她,足足抗戰了兩年,才迫使她點頭應允做女友。
顧翊曾經好奇地問她:「有人不是說你滅絕一切嗎?怎麼答應和我交往?」
冷雙成面有慍色:「誰在胡說八道?那絕對是誹謗!難怪沒人追我,想找個人聊點正常內容,看來看去,身邊只有你……」
國內讀書時,冷雙成的情況他並不了解,不過在國外,稍稍有點苗頭的男人都被他隔離掉了,只是她還不知道而已。
顧翊很不滿意這個答案,捏著她的臉頰問:「難道我配你,還委屈了你不成?」
冷雙成使勁拉他的手:「你什麼都好,就是愛冷著臉開玩笑。」
「那不叫玩笑,那叫調戲你。」
「……」
「說說,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麼感覺?」
「第一次見到你?很痛。」
「很痛?這是什麼意思?」
「抽了我800CC的血哇!我整整養了一年才胖點。」
顧翊猛地鉗住冷雙成,冷冷喝問:「你說第一次見到我是在醫院?」
「怎麼,難道不對嗎?」
顧翊什麼都沒說,直接用行動懲戒。冷雙成掙脫不得,被他吻得嘴角烏紫。
看來她真的沒被叫錯,在對待他的時候如此絕情,仿似兩人從來沒戀愛過,封死了所有退路,不留一絲迴旋餘地給他。
不出現、不見面、不改稱呼、不看一眼。
真的是滅絕一切讓他宵想的念頭。
一曲終了,顧翊收回思緒,按了按眉頭,接聽內線電話:「什麼事?」
傳來屬下恭敬的聲音:「銀樓楊先生急電。」
楊散。由於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業內都暗稱他為「銀樓少東」,只要處理得當,楊散能幫忙運轉、借調求助的資金,沉默地作為堅實後盾。這個人的創業,可以算得上是異軍突起,短短五年,他好像從不知名的角落裡殺出,空降一批資金,投資餐飲服務這個冷門行業,亞太金融危機襲來時,他投資的行業關係到民生大計,奇蹟般地巋然不倒,一直到危機過後,他轉戰外匯與證券業,才真正顯示出了個人實力。
顧翊知道楊散的忍耐、厲害。準確地說,他們身上有太多的相似點。可能也是欣賞彼此的手段,兩人暗地裡合作,以一明一暗的形式吞併了不少產業,奠定了更為堅實的地位。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維持一種局面:為了日後長遠發展,對外不公開他們的合作關係,即使見了面,也是屬於淡於水的交往。
今天是兩年合作最後期限,早上兩人已通過電話,客氣表示顧楊兩族分開一段時間各自發展,沒想到才過了幾小時,楊散又突然致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