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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藝雅進來五分鐘,打過一個電話,要是沒猜錯,是叫顧翊來。」
冷雙成回過頭,看著冷漠面容的沙小弦,抿嘴:「小弦,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我說完。」沙小弦沙沙地說,波瀾不興,「我故意用球打壞了凌藝雅的鼻子,她稍稍冷凍處理就敢出門,說明她很珍惜這次約會機會,也可以看得出來平時這兩人約會次數不多。她喊顧翊很親熱,說明那男人私下默認了這種關係,只是在公眾場合對她表現得冷漠。」
冷雙成驚呆地坐著,眨了下眼睛後才說:「顧翊,會這樣做?她直接叫他顧翊?」以前可是叫「顧總」的。她臉色沉了沉。
沙小弦面色漠然,喝口水:「冷雙成,這些都是實話,你可以打電話求證。今天就算你不來,我也會來這裡看結果。」
冷雙成完全雲裡霧裡:「什麼結果?」
「我從來不多說話,因為嗓子痛。你仔細聽。」沙小弦伸出右手,握起了勺子,「顧翊這人心思深,愛不愛凌小姐馬上試得出來。等會他進來了,看他對凌小姐的態度。要是他不來,你打個電話叫他來,看凌小姐的反應。」
說完,低頭就抄起蛋糕吃。
冷雙成聽她一會叫「凌藝雅」,一會叫「凌小姐」,暈了半天才弄明白眼前這個165智商的人,說話語氣里就包含了諷刺之意。不知為什麼,她很相信小弦的判斷,看來隔得近情緒的確可以傳染啊。
「小弦,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想了會,認真地問。
嘴角沾滿奶油沫的帥哥抬起頭:「我對他不放心。」
冷雙成怔怔。
「我不想你做第二個簡蒼。」
黑黑的眼珠,冷漠的臉,沙啞的嗓音。儘管面容沾了奶油很滑稽,但是她的語氣毋庸置疑。
冷雙成伸出手,用紙巾擦去她的碎沫,笑著說:「好,都依你。」
會面
兩人跑了一天,都悶聲不作氣地吃糕點、喝水,默契得像是在家裡共進晚餐。透過各自的眼睛,她們看得見清盈的對方,如同中間隔著鏡子,瞳仁里驚人地鑲合了重影。
她是她的影子,她也是她的影子。很多時候,心照不宣,會意就行。
冷雙成沒有看一眼向門口,沙小弦沒有問一句原因。到了七點二十,正對大門與二樓的沙小弦眼神依然沉靜,身子穩靠背椅,抓了一個橙子等待著。
冷雙成看了看她的表情,微笑說:「按照以前慣例,顧翊約會最多遲到十分鐘,而且他現在正在生氣,應該不會來。」
沙小弦目視憑欄遠眺的靜美身影,冷淡地說:「凌藝雅比你有耐性。」
冷雙成不回頭,只輕聲詢問:「我們走好嗎?」
沙小弦抬起眼睛,不動。
「不管他做什麼,何必讓他難堪。」冷雙成笑了起來,招手買單,表情和她一樣的不以為然。
「你很相信他?」
「不一定,主要原因是不忍心。」表白了自己內心,相信她能聽得懂。
「你要讓我相信。」沙小弦沙沙地強調。
否則她會一直有成見,冷雙成懂這個道理。嘆息著掏出電話,按下通話鍵。
那邊很快接通了,看來是摔壞了手機也不會改變號碼的硬道理。
沒人說話,冷雙成只得先開口:「有時間嗎?」
「有。」
冷冰冰的語氣,意料中的嗓音。
「能來一下西頓嗎?我們見個面?」
顧翊語氣鬆動了:「你現在在西頓?」
「嗯。」
「我馬上來。」那邊說得急切肯定,冷雙成迎上對面沉靜的眼睛,又冷淡地提醒:「不要急,我這裡有朋友,不會走開。」
顧翊已經切斷了通訊。
「什麼都沒問?」沙小弦開了口。
冷雙成笑了笑:「估計在急著趕來,沒空問。」
沙小弦看著她笑容,慢慢放開橙子,抓了又抓:「不,現在還看不出他的心思。」
以顧翊那麼精明的人,應該想得到凌藝雅也在這裡,冷雙成還是聽懂了沙小弦的潛台詞。既然沒辦法避免,那她就陪她看下去。
十分鐘後,顧翊身穿正裝快步走進大廳。千篇一律的黑色西服,集中突出了他的沉穩氣勢,色彩雖然單調,但存在感強烈。
二十分鐘的路程十分鐘趕來,除了搜尋的眼睛,全身上下找不出絲毫缺陷。
凌藝雅站起了身,面色有些驚奇,顧翊微微點頭,就朝角落的落地窗走來。
沙小弦清清楚楚看到了這一切。
走來時,男人墨黑的眼睛和她雙眼對上,停頓了一秒,轉到側立一旁的冷雙成身上。
而且神色如常,不見一點慌亂。
仿似帶著洞悉一切的瞭然。
再微微移動目光,越過側身沉默的冷雙成,她可以看得見凌藝雅雪白的臉頰。
顧翊走得近了,眼裡的光變為熱切。冷雙成從旁邊搬來座椅,開了口:「顧翊,她就是小弦,我的——姐姐。」
沙小弦還是坐著沒動。
顧翊一把握住冷雙成的手,把她擠進裡面的位置,緊挨著坐下:「我見過沙小姐。」
沙小弦輕微地掀動嘴角,露出一絲模糊的笑。
冷雙成在桌底抽動手,沒有擺脫強悍的力道,痛得皺眉:「放手。」
堅韌的手指稍稍鬆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