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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散漫開口,語調緩緩,似誘似導,
「你跟我,只我們兩個人能做的,要試試麼。」
你跟我。
只我們兩個人能做。
要試試麼。
這話在霍音腦海中一遍一遍翻湧循環。
她腦海里反覆同時存在一黑一白兩個小人,一個縮著身子說他們發展太快了這樣子是不行的,不過…試試也不是不可以……另一個支棱著叫囂不要廢話跟他一起,怎麼樣,都可以。
性格的本能,她不自覺選擇了迂迴的方式。
用了試探的口氣,小心地開口問:
「唔…就在這裡…嗎?」
她聽說有的男生喜歡追求刺激。
他這樣的性格…喜歡刺激一點,好像也很正常。
未料她的話音落下,氣氛靜默了兩秒鐘。
然後她又聽到程嘉讓低低笑出聲兒來。
「在這兒?」
「霍軟軟,玩這麼野的?」
意識到對方話中的意思。
霍音原本就羞紅的臉,此時更是幾乎在一瞬間紅透了底。
她是溫吞嘴笨又羞赧臉皮兒薄的小姑娘。
哪裡是他這樣放浪形骸的浪蕩公子的對手,他不過三兩句話,就將她撩撥得羞窘無言。
最後乾脆整張臉埋進男人頸窩裡,惱羞成怒地在他頸上半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在貼近喉結的位置,借著月光隱約可見冷白修頸上,一個淺淡的粉紅色齒痕。
更顯得別樣勾人。
她意識陷在他頸上齒痕的淺淺漩渦里,後知後覺地聽見對方啞聲說。
「你再這樣。」
「我怕真要跟你玩野的。」
-
與此同時。
與山郊氣氛全然不同的浮華城市中。
昭陽區一高檔別墅社區。
別墅二樓的臥室內,年輕男人穿一身居家服,金絲眼鏡肆意扔在床邊。
他正靠在床頭上,溫潤清俊的面容染上灰敗的白,他身姿鬆散,失魂落魄地愣著。
林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了林珩臥室的門,房間的門又被嚴絲合縫地關上,只剩他一個人被困在這方寸之地。
他其實可以隨意去任何地方。
可是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再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刺耳的鈴聲叫醒的。
林珩瞟過來電顯示上赫然寫著的陳陽的名字,略顯遲緩地將電話接通擱置在耳邊。
甫一接通,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就火速從聽筒傳入耳中。
陳陽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急:
「阿珩,出事了,你現在在哪兒呢?」
「有沒有聽說?」
陳陽雖也是A大的學生,專業不是臨床,不與林珩一同在A大附院實習,最近幾天也沒有見面,是以並不知道他最近已經連請了幾天的假。
林珩大約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他現在頭腦空蕩蕩,只機械地回應:
「聽說了。」
「啊?誰這麼快就傳到你那邊了?你那個小學妹?」
「不是。」
林珩像是沒什麼力氣,略顯無力地開口,
「有人拍了視頻,不知道怎麼傳到了我媽那裡,她就給我看了。」
「這樣啊,你看來你已經知道全了。阿珩,雖然你已經跟那個霍音分手了,但是你跟你那小學妹不是青梅竹馬麼,這事兒多少跟你有點兒關係,我看遲早會鬧到你面前來,你怎麼看?」
「……」
陳陽的話音落下。
聽筒的這一邊林珩遲遲沒有出聲兒,兩秒鐘後,陳陽忍不住開口:
「阿珩?你怎麼不說話了?」
「沒有。我在想,我這個男朋友當的,是不是太失敗了。」
林珩頓了一頓,
「所以我身邊的人才會肆無忌憚地詆毀阿音,上回你是這樣,這一回夏明璇也是這樣。」
「……」
「你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很後悔,覺得很對不起她,」
林珩嘆了口氣,靜默兩秒,方才繼續說,
「可惜現在,好像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
「不是,都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會還在想著前女友吧?」
陳陽的語氣帶著濃重疑問的腔調,
「她都已經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你還想著她,你們感情有這麼深嗎?」
「你說呢?」
「我們在一起兩年。」
「我只跟阿音在一起過兩年。」
林珩聲音很低,不知道是說給陳陽,還是兀自低語。
「可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你對她多上心,不是照樣把人晾在一邊兒,照樣跟什麼亂七八糟的學妹混在一起。」
陳陽跟林珩認識多年,自然從林珩跟霍音在一起的時候起就清楚他們的事,他現在看著林珩分手之後這副要死不活祥林嫂似的樣子,到現在終於有些忍不住,
「阿珩,我說實話你別不高興,你喜歡是肯定喜歡人家,但是可能真沒你想的那種非她不可,要我說,你這是因為得不到,因為她跟了程嘉讓你不甘心。」
「不過我不管你到底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不甘心,你這麼難受也不是辦法,不如聽我的,再堂堂正正爭取一次。」
……
「好。」
「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