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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幫她收東西。
把她的緊身牛仔褲拿出來,換成他剛剛給她買的灰色運動褲。
他說她又不用出鏡,大概率要去山裡的村子住,一切要方便舒適為主,況且牛仔褲不好洗,如果沒有洗衣機,她洗起來會很費力。
她行李箱用了幾年,有一點老舊。下面的輪子有些軸掉,拉起來很不方便。他就用滿屋子裡到處找工具,給她把輪子的問題搞好。
程嘉讓今天早上出去買的那些東西,雖然大多數都是霍音可能帶不過去的東西。
但是霍音還是從中挑出了幾樣比較方便攜帶的裝進了自己的行李箱裡。
程嘉讓幫她整理箱子看到之後,就順帶又把用不著,有很重的東西一樣樣挑出去。
僅僅是收拾行李這樣一件很小的事,程嘉讓卻好像在做什麼不可以出半點差錯的精密手術術前準備。
可是即便有再多的東西要整理,她那個小小的箱子也就那樣,能夠裝進去的東西有限。
程嘉讓覺得這樣不行,很多隨身的東西放在行李箱裡並不方便,他就又進到他臥室里,翻了好半天翻出一個LOUIS VUITTON的大號托特包,放到霍音面前的茶几上。
「這是我媽上次給我裝東西的,你放點證件手機,吃的之類的,方便一點。」
霍音不懂奢侈品。
但是這個牌子過於著名,所以霍音也知道這個包一定價值不菲。
她忙擺擺手:
「不用的呀,證件和手機我裝外套口袋裡就好啦。」
「而且這個太貴重了,還是你媽媽的東西,你快點把它收起來吧。」
這個lv的包霍音最後還是哄著程嘉讓收起來,這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幾乎是轉瞬即逝。
他們兩個不過是一起收拾了一點行李,轉眼之間就到了該去車站的時間。
從公寓開車出門去往北京南站的一路上,程嘉讓開著車,幾乎沒怎麼說過話。
只是霍音心魂游亂的時候向他的方向看過去,總不時跟他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然後他很快又收回目光,繼續看前方路況。
仿佛剛剛他根本沒有轉過頭來看她。
一點十分,黑色越野車停在南站周邊的地下停車場。
車子停穩的瞬間,程嘉讓單手解開安全帶,接著利落地拔掉鑰匙,沒有瞥過霍音,低聲撂下一句:
「下車。」
他這樣簡潔且不帶感情地講話,霍音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像極了他們那次去悅龍山莊。
那時很不熟,他那時候這樣講話是什麼情緒,跟現在完全不同。
趕在對方打開車門之前,霍音倏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臂。
半秒鐘後,窺見男人狹長的雙眼掃過,淡聲問她:
「幹嘛。」
霍音停頓一下。
須臾很輕地搖了下頭。
好久,才小聲喃喃:
「我,我有點捨不得你。」
她文靜內斂。
跟他在一起,不知什麼時候學到了幾分外放張揚。
在此刻展現得盡致淋漓。
霍音的話說完,沒及等到眼前的男人回應。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倏然就傾身過去,迅疾得靠近,卻很小心翼翼在他側頰上落下一吻。
很輕。
像蜻蜓點水。
她想將這個吻當作告別吻。
畢竟她這一去少則兩月,多則半年,這數月長久的時光里,他們都將遠隔千里,不得相見。
她這一吻結束以後,當即意欲撤開下車,一鼓作氣去找師姐他們會合。
可是未曾想,還沒來得及重新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好,霍音便突覺手腕一緊,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抵在側邊車窗上,剛剛拉他的手被長指扣住桎梏在旁。
車外是寬闊的地下停車場。
出入口車輛來往不絕,甚至偶爾聽得見一兩聲汽笛。
從車前擋風玻璃看過來,完全可以看見他們兩個在做什麼。
霍音本能地屏住呼吸,咬著下唇抬眼看程嘉讓。
「阿讓。」
「你要干什……」
話沒說完。
最後的字節已經被盡數吞沒。
這個吻熱烈洶湧,帶著不言而喻的掠/奪侵/占,幾乎要將她的呼吸盡數吞去,不留一絲一毫。
霍音閉著眼,身體軟成一團,羸弱地沉入其中。
直到這口氣息快要徹底上不來,窒息,也飄然欲仙。
她才終於被對方好心放開。
逼仄靜謐的車廂。
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霍音更是不知道因為剛剛換不過氣還是因為對方炙烈的吻,睜開眼的時候兩眼都蓄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看起來像是晶亮反光,帶一點點莫名的可憐感。
程嘉讓目光自眼前姑娘晶亮的眼睛逡巡而下,落到她被吮/弄殷紅的唇瓣。
原本的塗得口紅顏色片點不留,唇色看起來,卻比剛剛塗過口紅還要惹眼得紅。
他抬起手,骨骼分明的食指半屈,慢條斯理用指背揩過霍音發腫的下唇。
下車之前,他撂了一句威脅的話。
「三秒鐘之內,下車。」
「……」
「什麼。」
「多一秒,我都可能會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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