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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霍音往外走。
只對在座其他人撂下一句。
「有事先走了。」
「今天這頓掛我帳上。」
……
-
一路被程嘉讓拉進地下停車場。
他高瘦腿長,一步抵她三步,一邊快步往下走一邊還能一遍遍撥電話。
霍音被他拉著,就只能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
被幾乎托起來塞進他那輛黑色越野車駕駛座的時候,霍音還是懵的。
愣愣看向剛坐上副駕駛,帶上車門的程嘉讓。
還是對方先開口:
「去工體,知道怎麼走麼?」
霍音搖搖頭。
她讀大學四年,對首都交通的了解僅限於知道地鐵公交大概線路。
對方已經幫她插上鑰匙打火。
「我幫你導航。」
「安全帶。」
完全是刻不容緩的架勢。
霍音想到江子安和岑月走的時候那個狀態,也不敢耽擱半分,腦海里一遍遍過著當年在駕校時候教練講的東西。
並不熟練地上手操作。
她僅僅是高中畢業那年跟著考駕照的大潮一道拿了個證。
實際上真正上路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過今天程嘉讓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叫代駕又來不及,她只好按著他的意思。
好在一路上,他從旁不厭其煩地淡聲指導,霍音原本因為生手上路忐忑不安的心不知什麼時候就放了下來。
雖是速度比他開車的時候要慢上一些。
最終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到了目的地。
霍音不知道程嘉讓是怎麼知道江子安和岑月要去的地方的。
只是她剛剛踩下剎車,車子在他指定的地點停下,對方便利落地解開安全帶,撂下一句「在車上等我」就準備下車。
這是不叫她跟過去的意思。
車停在一處露天停車場的車位上。
隔著側邊黑洞洞的車窗,可以窺見旁側形形色色,步履匆匆的各種行人經過。
各自為燈火恢弘的夜晚城市增一份不盡相同的色。
霍音心跳驀地停了一拍。
剛剛路上被無形安撫住的焦躁感又倏然湧上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右眼皮突突直跳。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無法抑制住那種叫人不太舒適的不安感。
她身體比頭腦先一步反應。
趕在對方徹底下車之前,已經順手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我跟你一起去。」
趁對方尚未開口拒絕。
霍音蹙起眉,輕瞥過四周,尋了個理由:
「這兒有點黑。」
「……」
「走吧。」
穿過晚間尚且有些擁搡的過街天橋。
霍音被一路拉著不由分說進了一家燈紅酒綠的夜場。
DJ打碟震耳欲聾。
舞池中央,有人正在熱烈舞蹈。
甫一進夜場的大門。
霍音能感覺到程嘉讓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加重,隔著薄薄的打底衫,幾乎要將手心的溫度穿透過來。
這家夜場的侍者似乎認得他。
見他們進門,很自然地迎上前來問他:
「程少。」
「就您二位嗎?」
「給您安排卡座還是包廂?」
場子裡燈光昏暗。
格外敏感的聽覺被狂熱的音樂聲占據。
互相對話頗為困難。
程嘉讓不知問了兩遍什麼,侍者沒有聽清,他乾脆不再問。
拉著霍音徑直往裡走。
這裡有人跳舞。
有人喝酒。
有人三三兩兩貼耳交談。
他們從中經過,偶爾會有人抬眼瞥過來。
程嘉讓並不以為意,只是趁著走過一條窄道的時候貼近過來叮囑霍音一定要跟緊他。
霍音自然乖巧地應下來。
知道他大概是在找江子安和岑月,她這一路也有幫忙留意。
可是完全沒有見到他們兩個的影兒。
在舞池周邊饒了一圈兒,並無所獲。
未及在這邊停留片刻,霍音已經被程嘉讓拉著走進旁側寬敞的走廊里。
這裡的燈光比外面還要昏暗。
深螢藍色的地燈。
僅僅只足夠不讓人摔跤。
這裡大概是包廂區域。
自走廊門口進來沒幾步,便覺外面的聲音被大略隔絕住。
這裡則顯得格外安寧。
前面一間包廂的房門被打開,侍者從走廊另一個方向端著托盤走進包廂。
因為包廂的門被敞開,裡面的聲音傳了出來。
在這安寧的走廊里,殊為刺耳。
霍音沒想到在這裡遇到「熟人」。
略有些麻木地聽著略略熟悉的聲音高聲詆毀。
「也就他媽你還信她純。」
「她們新傳系不都說霍音不知道被人玩過多少回。」
「誰他媽知道她怎麼勾搭上程嘉讓的?」
「……」
……
這樣的話。
類似的傳言。
霍音其實聽過很多次。
所以沒有想過,現在再聽到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惱怒、難堪、無法忍受。
可是她早已經在好久以前,第三次聽到,反駁,而被羞辱得更厲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