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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明悠被他逗笑了,「我真走啦!晚上見!」
自從拿到紅本本,兩人都有點神經質,老公老婆叫起來就像小孩子拿到新玩具似的,有點上癮。
剛進大廳,她遠遠看見電梯門被打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來。
是幾個保安押著薛總和蘇文娜。
蘇文娜面色蒼白又狼狽,一頭波浪卷長發凌亂不堪,像個瘋婆娘,看樣子在樓上已經鬧過一次了。
走到大廳中央,蘇文娜神色一凝,突然發了瘋似的掙脫開束縛,撒腿往一個方向跑。明悠目光追過去,只見會客沙發的旁邊站著一身正裝的蘇妤溪,手裡拿著文件夾,正在認真地和一名女同事講話。
「蘇妤溪!你這個賤人!」蘇文娜朝她大喊出聲。
同時,她兇狠地抬起手,蘇妤溪剛剛詫異地轉過頭來,就被她一巴掌扇了個正著。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你媽都是賤人!你比她還賤!」蘇文娜被跟過來的保安制住了,沒法再動手撒潑,只能繼續瘋狂地咆哮。
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不堪入耳。
蘇文娜那巴掌帶著十足十的狠勁兒,蘇妤溪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哪受得住,當場被扇得人往後退,撞在沙發背上。她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皺著眉,咬著牙,目光還算淡定,但那雙漂亮的杏眼也還是泛出淚花,八成是疼的。
明悠正打算過去看看,突然,那道可憐的身影就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給擋住了。
灰藍色高定西裝,因為剛才的奔跑,原本一絲不苟的領帶歪斜了,卻依舊沒法掩蓋男人的風姿卓然。
易驍那雙風流的桃花眼此刻寒氣森森,危險地半眯著,瞪向還在不斷吐出污言穢語的蘇文娜,用無比陰狠的語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堵上她的嘴,帶走。」
保安把蘇文娜拉出去後,易驍轉過身,緊張地問蘇妤溪:「你怎麼樣?」
蘇妤溪垂著眼搖了搖頭。
易驍朝蘇妤溪伸手,嗓音淡了些,「我帶你去醫院。」
「謝謝易總,不用了。」蘇妤溪始終沒看他。
易驍似乎還要說什麼,只見蘇妤溪捂著臉,快步走向了電梯。
易驍望著她倔強的背影,雙手緊握成拳。
明悠看夠了戲,站到易驍旁邊,睨他:「心疼了?」
易驍神色僵硬地別開臉,嗓音微微發啞:「你別瞎猜。」
「哦,心疼也沒什麼嘛。」明悠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只要是個美女,我們易總都會很憐惜的,不是麼?」
易驍懶得理她,抬腳往電梯走。
「喂,你等等。」明悠叫住他,「易總你等等!」
易驍停下了,不過是在等電梯。他轉回頭,表情有點無奈:「怎麼了?」
明悠笑了笑,從袋子裡拿出一袋紅色的喜糖,俏皮地遞給他,「恭喜我吧。」
「喲。」易驍也笑出聲來,接過,「恭喜啊,愛徒,改天讓你老公過來,我給他改口費。」
「……」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啊。
電梯還沒來,明悠突然想起剛才蘇文娜咆哮的那些話,感覺有些微妙,問:「蘇文娜和蘇妤溪是……?」
易驍雙手插兜,點了下頭,「我也才知道,她們倆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但蘇妤溪檔案上故意沒寫父親,所以大家都以為沒關係。」
「這樣啊。」明悠點了點頭,已經腦補出一場大戲來。看來上一代的恩怨糾葛,應該也挺精彩的。
可是……她皺了皺眉,抬眼看向易驍。她沒有主動對外透露是蘇妤溪舉報的,為什麼蘇文娜會知道?
難道是易驍說的?
「看我幹什麼?」易驍感覺到她探究的目光,也秒懂她在想什麼,扯了扯唇,「我有那麼缺心眼兒嗎?」
也是。
易驍雖然在女人的問題上令人不齒,但作為一個公司老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點素養還是有的。
明悠先去醫務室拿了點冰袋,才回到工區。
蘇妤溪果然坐在工位上,任憑同事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她始終安靜地低著頭,仿佛什麼都聽不到,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明悠走過去,把冰袋放在她桌上,「敷一敷吧,會舒服點,冰箱裡還有幾塊,化了自己去換。」
「謝謝明總。」蘇妤溪笑了笑,接過來。
明悠俯身拍著她肩膀,很小聲說:「先休息一下,等我開完會,你來我辦公室。」
「好的。」
一小時後,明悠從頂樓會議室回來,蘇妤溪幾乎同時從座位上起身,跟著她進了辦公室。
明悠沒有坐到辦公桌後,而是倒了兩杯溫水去沙發旁邊,問她:「好點了嗎?」
「嗯。」蘇妤溪只淺淺地彎了彎唇,那半張臉雖然不紅了,也不明顯,細看之下還是微微腫著。
「嚴重的話去醫院看看。」明悠溫柔道,「你這個,可以算工傷,我開單子給你報銷。」
「謝謝明總,有需要我會去的。」蘇妤溪點頭。
明悠也點了點頭,端著水杯沉默片刻,才開口問:「是不是蘇文娜之前就找過你?」
蘇妤溪愣愣地抬起頭。
明悠接著道:「她找你合作,你假裝同意了,是不是?」
蘇妤溪嘴唇動了動,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最後在明悠犀利的注視下,還是頷首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