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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是閒適過度,耐心坐在獵戶跟前,未發覺有人打量她。
獵戶性子淳樸,感激冷雙成出手闊綽,當下一五一十說了怎樣尋香兔窩的方法。說完後,他咂了下嘴,嘆道:「對面那公子好氣派,一直站在圍欄前賞景,像是把二樓全包下了。」
冷雙成回頭看了一下,陡然撞見一張熟悉的臉,只稍稍滯了滯,又如常轉回來問道:「大叔還有什麼需交代的?」
獵戶搓搓手道:「沒咧。」他完成了暗夜交付的任務,已成功拖延了冷雙成的腳步,打算收攤回家去。
冷雙成起身告辭,提著竹箱融入人群之中,走了一陣,突覺得頭昏眼花。
毒物一向不能侵襲她身,讓她失去防備的,只有剛才那位大叔殷殷遞上的糯米果丸。如今昏沉之意上頭頂,她馬上醒悟過來,丸子裡麵包了糖酒。
由於寒毒在身,陰涼氣息遊走在血脈中,不便與烈酒之味相衝,因而讓她養成了滴酒不沾的習性。
酒釀丸子不至於催她毒發,卻限制了她的功力運轉。她昏昏沉沉走了一陣,摸向了下榻的客館。趁著意志清醒時,她關閉好門窗,依照以前應對的法子,從袖囊中抽出金鈴絲線,懸掛在室內。
難道是玲瓏麼?她睡在床鋪上,喃喃念道,只有你知道我醉酒。
她顯然已經醉得忘記,當初的蕭玲瓏扮作胡女灌她兩口酒,引得她力乏不能追時,所有動靜可是落進了一路尾隨的哨羽眼裡。
暗夜撥開了居室的門栓,贈與館主錢銀,替秋葉清了後院的場地。
鈴鐺輕輕一響,帶來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
冷雙成應聲撇過眼睛,朦朧光影中,看見來人俊容冷清,眉峰似乎帶有墨色,輕輕問:「蕭拓?」
秋葉站在床前問:「蕭拓是誰?」並扶起她的頭,給她灌了幾口果酒。
她慢慢地笑了起來,在嘴角攢開一朵微微的花紋,道:「小侯爺又來糊弄我……名字不是由我給您取得麼……」
秋葉兀自站了一刻,克制著滿身的冷氣,過後才伸手撥了撥她的臉,將她別向床外,問道:「你還為他做了什麼?」
冷雙成的眼皮沉得直打架,她揮了揮他的手,沒打開,嘀咕道:「您又不是小侯爺……幹嘛問這麼多……」
秋葉冷臉道:「我是你夫君,自然要問清楚的。」
她慢悠悠地笑了,閉上了眼睛。他將她弄醒,她含糊說道:「我從未應小侯爺的求親……哪來的夫君……」
髮辮突然遭受一股力道扯了扯,引她噝的猛吸了口氣,還將已經闔上的眼帘勉強睜開了一條縫兒。「不讓我睡覺……真是招人厭……」
秋葉在冷雙成嫣紅的唇上咬了一口,冷笑:「你看清楚些,我到底是誰。」
她稍稍辨認了一下,垂眼說道:「……不是木先生……」
他晃了晃她,示意她繼續辨認。
她勉為其難睜開眼,道:「都長得一個模樣……我怎麼認得清……」
他的臉更冷,見她靠在懷裡,對她露著一側的雪顏,他想都沒想,又去啄吻了一下,稍稍用點力,喚醒她為數不多的神智。
她躲避著外在的侵擾,無意識地鑽進他手臂里,找個舒適的地方,趴著又想睡。他架起她的腰身,將她抱在懷裡,低頭說道:「交代清楚了,才能睡。」
她胡亂在他衣領處聞了聞,捕獲到一絲清淡的薰香,嘀咕道:「原來是你……」
秋葉看著她半闔的眼帘,纖長眼睫不見抖動,猜測她應是恢復了一點點神智,說道:「記起來了?」
她無精打採回道:「小侯爺來我這裡做什麼……不採石了?」
他摟住她,揚手在她身上找下手懲戒的地方,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在床側拍了一下,低頭向她耳邊說:「你離開我一旬多,竟敢與別的男人有了私情。」
可見他當初對蕭拓追而不舍是正確的決斷,只恨每次讓人逃了出去。為了防患於未然,他索性提兵擁堵邊境,打算一舉攻克遼地,於公於私,永除後患。
原先的小打小鬧發展成為現在的大肆備戰,恐怕他自己都未想到,她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冷雙成覺察到扶住她的手臂變得冷硬了,心下不喜,倒頭栽向了床鋪。秋葉攬住她的腰還未放手,更是引得她嫌棄。她拍著他的手臂,含混道:「什麼私情……又沒應婚……你迴避下吧……我要睡了……」
他放低她的腰身,看見她雪顏染紅,醉得痴傻的模樣,心下的暗怒退去了不少,提起了一些柔情蜜意。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唇,她卻舉手揮落他的臉,縮成一團,滾向了床里側。
他拾起她的手腕,剝開纏繞在鎖鏈上的布帛,微微的抖動引得她不適。她將雙手收了回來,放在胸前,讓他依勢躺倒過來,貼在了她身後。
溫香軟玉在懷,是一種可見可嗅的折磨。
秋葉支臂撐頭躺在冷雙成身旁,伸手繞過她的腰身,提起了鏈子細細查看,當即認出了來歷。
「還有什麼理由,讓我不殺蕭家倆殘人?」
這次的殺伐,需他好好決議,甚至是從長計議,不能再有一絲漏洞讓人逃走。
第66章 情意
院落寂寂,居室清清,床里的冷雙成睡得沉靜。
秋葉執起她的手,挑起鎖鏈環套,查看她的腕部,檢查得十分細緻。雪色肌膚上隱隱透著一股乳香,如皮脂一般,護住了她的手腕,使之沒有發生皸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