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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聽聲音的紀桉隨口順著靳言洲的話問:「跟我沒都什麼好說的,那你還能跟誰有話說?」
靳言洲沉默片刻,冷哼一聲:「你是真自戀。」
紀桉說:「自戀算不上,頂多是自信吧。」
靳言洲又不說話了,只有花灑的水流聲嘩啦啦。
紀桉忍受不了安靜,又喊:「洲哥……」
剛喊出聲,靳言洲的聲音就隔著衛浴門混在水流聲中傳來:「你為什麼不喊初杏姐姐?」
紀桉有點茫然地眨了眨眼,語氣認真地回:「就是從小到大習慣叫名字了,沒有很特別的為什麼吧。」
「啊……」紀桉忽然想起來什麼,跟靳言洲說:「很小的時候我也喊她姐姐的,後來我倆分開生活了六年,再重新一起生活時,就不習慣叫姐姐了。」
靳言洲眉心微蹙。
中秋那天,因為聽到紀桉和初杏在對「外公外婆」的稱呼上不同,靳言洲心裡就有這種猜測。
現在,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他倆果然分開生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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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看了場恐怖電影,初杏縮在被子裡怎麼都睡不著。
寧童童作為本地人,傍晚上完課就直接走了。
許音為了早點跟異地男友見面,也連夜坐飛機回了老家。
幸好喻淺還在宿舍,初杏不是一個人。
喻淺是個夜貓子,經常熬夜到後半夜才會睡。
初杏便問她:「淺淺,今晚能不能等我睡著再關燈啊?」
喻淺笑著應:「好,我等你睡熟再關燈。」
過了會兒,初杏又說:「淺淺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喻淺對初杏說:「可以啊,你不用睜開眼,閉著眼跟我聊天,一會兒就睡著了。」
初杏聽話地閉上眼,然後她聽到喻淺問:「杏杏,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人,你會怎麼辦?」
初杏問:「他有女朋友嗎?」
「沒有。」
於是初杏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去告白啊。」
「可是,對方並不喜歡你呢?」喻淺說完,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嘴唇。
初杏很認真地軟噥:「是我的話,我會追他誒。」
喻淺緊接著問:「怎麼追?」
閉著眸子的初杏話語越來越輕,「直接追,但是不要給他帶去困擾……」
喻淺輕嘆了口氣。
既要主動追,又不能給對方帶去困擾,這個度可不好拿捏。
一不小心就變成了糾纏對方。
初杏這晚夢見了電影裡那個黑長髮遮臉的白衣鬼。
鬼拖著笨重的鎖鏈一步步靠近,而她始終緊緊握著身邊同伴的手,不停地往前跑。
他們一直跑,卻怎麼都跑不到走廊盡頭。
靳言洲也做了個夢。
夢裡的他被初杏拉著手瘋狂地往前跑。
跑出公教樓後,他問她:「你為什麼要拉上我一起跑?」
初杏撲閃著眼睫,她清澈水靈的鹿眸望著他,話語軟綿又認真:「你幫我很多,你人很好,我們又是一起的,我不能丟下你呀。」
她在危急關頭也不忘拉上他,原因可以是:他幫過她多次,他人不錯,他們是同伴。
但不會是,她喜歡他。
喜歡。
夢境中的他忽然覺得一陣失重感襲來。
整個人像是掉進了無底洞,不斷地墜落著。
心也更加空曠荒蕪。
靳言洲驀地睜開眼,從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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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光已然大亮。
合著窗簾昏暗的宿舍內,靳言洲躺在床上,沉了口氣。
須臾,他抬起昨晚被她牽過的右手,怔怔地盯著看了幾秒。
第13章 初見13 榴槤千層。
早上八點左右,初杏和紀桉拉著行李箱離開宿舍,倆人在校門口上了計程車。
在去機場的路上,紀桉突然收到了喻淺發給他的Q.Q消息。
喻淺:【到哪兒啦?】
紀桉有點意外喻淺會突然這樣問他,他剛要回她,喻淺又很快發來:【啊……不好意思啊弟弟,我發錯了。】
紀桉刪掉輸入框裡的字,重新打:【沒事。】
他回完喻淺,對初杏隨口笑說:「你舍友居然把消息錯發給我了。」
初杏很驚訝,同時又很茫然,問:「欸?我舍友?哪個啊?」
紀桉說:「跟我去醫務室看你的那個。」
他並不清楚對方全名叫什麼。
「哦……」初杏恍然大悟:「淺淺啊。」
然後她就不解道:「你們怎麼會加好友啊?」
已經打開遊戲的紀桉心不在焉道:「有次晚上在三餐吃飯碰巧遇見她,看她正在搜遊戲攻略,就多聊了幾句,她說她才玩,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加我好友方便問我。」
初杏瞭然地點了點頭,旋即就囑咐紀桉:「那你好好帶淺淺啊,對她耐心點。」
紀桉開始敷衍地「嗯嗯嗯」,應道:「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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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洲是最後一個離開宿舍的。
他坐地鐵回家後把包放下,隨即拿了車鑰匙開車出門。
今年二月份就滿十八周歲的他在高考過後就考了駕照。
昨天父親給他打了通電話,讓他今天去機場接向暖回家。
向暖是他的妹妹,跟他異父異母,且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