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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靳言洲陪她走到宿舍樓下,初杏才敢鬆開手放他走。
要進宿舍樓時,初杏突然想起來什麼,扭回臉問:「對了靳言洲,是不是快到計算機大賽的決賽時間了?」
靳言洲剛握住被她鬆開的拉鏈,金屬拉鏈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沒有絲毫的冰涼感。
聽到她的話,他點了點頭,回她:「嗯,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初杏露出小酒窩,沖他笑道:「加油呀!」
靳言洲的嘴角無意識地噙上了零星笑意:「好。」
既然提到了大賽,他便趁此機會,提前對初杏說:「接下來我應該會經常缺席社團活動。」
初杏眨了眨眼,很理解道:「比賽重要。」
靳言洲很想說,你要是怕走夜路就告訴我。
但他什麼都沒說。
只點了下頭,就轉身走了。
初杏回到宿舍後,先給姥姥發了條簡訊,然後就發了條說說。
靳言洲洗完澡上床躺下,睡前習慣性刷空間時,看到了初杏發的那條動態。
她說:「觀電影《步履不停》有感,人生這條路一旦踏上就無法回頭,每個人只能步履不停地往前走,我們都會不可避免地經歷離散和失去,哪怕再小心翼翼,也總有趕不及的時候。」
靳言洲給她的說說點了個贊。
然後偏頭看向被他放在枕邊的兩隻兔子,抬手輕摸了兩下,閉眼睡覺。
接下來,靳言洲果然沒有再參加社團的看電影活動。
但每次初杏獨自從教學樓走出來,都會遇見他。
他有時是步行剛好路過,有時是正好在開自行車的車鎖。
他沒騎車的時候,倆人就一起走。
他騎了車的話,就直接載她,把她送到宿舍樓下。
初杏每每問他,他都說從指導老師那裡回來正要回宿舍,或者是跟隊友找了間沒人的教室討論程序剛結束。
初杏猜測,靳言洲大概每天都晚上十點左右才回宿舍。
不然,她怎麼每周四晚這個時候都會跟他在教學樓外遇見。
.
時間一晃就到了五月份。
5月20號當天,初杏只有上午一有課。
上完課後,她和喻淺沒有回宿舍,直接去了圖書館學習。
兩個人挨著坐,誰也不打擾誰,一直看書到中午。
然後結伴在圖書館旁邊的餐廳解決掉午餐。
回到圖書館後,喻淺拿著手機去了衛生間。
初杏坐在座位上刷手機放鬆。
正值中午,一部分同學已經帶著書本離開了圖書館,另一部分下午還要來的,就把書擱在座位上,出去吃飯了。
這會兒圖書館裡人很少很少,也格外安靜。
吃飽後就容易犯困,而且初杏坐的位置正好能被太陽曬到。
溫暖的陽光落下來,曬的她渾身暖烘烘的,人也變得懶洋洋。
初杏把左右手一上一下疊放在桌上,然後將下巴擱在手背上,緩緩地閉上了快要打架的上下眼皮。
被困意侵襲的她閉著眸子,趴在座位上曬著太陽,很快就陷入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初杏隱約聽到對面有輕微的聲響。
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椅子,坐在了她對面。
肯定是來圖書館看書學習的人。
初杏根本沒在意,也睜不開眼特意去看是誰。
參加完比賽回來的靳言洲在她對面落座。
他凝視著腦袋漸歪的她,眸中滿是思念過後親眼所見的滿足。
他已經一星期沒見她了。
昨天周四,是他第一次缺席陪她回宿舍。
須臾,靳言洲也學著她,把下巴擱在了放在桌上的手背上。
他神色認真地盯著她看,甚至都捨不得眨眼。
靳言洲的嘴角不知不覺翹了起來。
這份見到她的開心,比他拿了獎還要濃烈。
周圍空無他人,相對而坐的男生和女孩以相同的姿勢趴在桌上。
不同的是,她在睡覺,而他在看她。
並且滿眼都是她,仿佛他眼中的整個世界只有她。
喻淺從衛生間那邊走過來時,就看到這幅場景。
她停在書架旁,望著圖書館某個角落裡上演的青春校園動漫場景,眉眼間染上笑。
喻淺沒有過來打擾。
她掏出手機拍下這樣唯美的一幕後,就轉身去了書架前,隨意翻看起書來。
過了會兒,初杏迷迷濛蒙地睜了睜眼。
眸子緩緩眨動時,她隱約看到對面有個人也正趴著,好像在看她。
那個人好像……靳言洲啊。
是靳言洲來了呀。
明亮的陽光都鋪落在他的周身,空氣里似乎都閃著五彩斑斕的光暈泡泡。
她在半夢半醒間,露出了兩顆小酒窩。
初杏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在長睫上下扇動了幾下後,她又閉上了眼。
靳言洲卻因為她這要醒不醒的模樣給嚇得立刻坐直了身子。
他脊背僵硬地靠著椅子,薄唇緊張地抿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果不其然,幾秒後,初杏再一次睜開了眸子。
她睡眼惺忪地怔望著靳言洲,像是還沒睡醒,大腦宕機般緩不過神。
初杏甚至在迷糊地想,她剛剛還在夢裡見到他了,現在他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