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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杏一邊聽楊適說話,一邊抬手去摸頭髮。
但她什麼都沒摸到,只一臉茫然地望著靳言洲。
靳言洲索性往前傾了傾身,手伸過去幫她弄,同時故意出聲說了句:「這兒。」
他的指尖很輕地拂過她的前額,像是幫她撥了撥髮絲,動作柔和。
初杏沒有躲避他的觸碰,只乖乖地坐在原位,緩緩眨了眨眸子。
她水靈靈的眼睛裡映出他修長分明的指節。
他的手可真好看。
很快,靳言洲就收回了手。
只不過……他的手裡其實什麼都沒有。
楊適聽到初杏這邊有男生的聲音,而且這道聲線略低語氣微冷的嗓音和紀桉那種清朗元氣完全不同,心不免沉了沉。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往下說:「杏杏你今晚有空嗎?我現在過去找你,帶你去看電影?
初杏「啊」了聲,很抱歉地回:「不好意思啊楊適哥哥,我正在跟朋友等晚飯,而且這部電影我昨天才和舍友一起去影院看了,所以今晚不能跟你去看電影啦。」
昨天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初杏就和三個舍友一起去電影院看了這部《盜夢空間》。
楊適還想說別的,偏巧服務生端著西餐走了過來,禮貌地輕聲說:「您好,二位的菲力牛排。」
初杏便對他說:「楊適哥哥,我的晚飯來啦,沒其他事我就掛了?」
楊適只好答應:「好。那你趕緊吃吃飯吧,我們找機會再約。」
掛了電話後,初杏把手機放到旁邊,滿眼都是食物的她隨手將披散的秀髮紮成低馬尾,然後就拿起刀叉來開始切牛排吃。
靳言洲雖然小時候很稀罕牛排這種東西,但大了反而越來越無感,根本談不上喜歡。
可對面的她吃的特別津津有味,像只吃到了小魚乾的貓兒,一副很享受很心滿意足的模樣。
靳言洲被她感染到,也莫名覺得今天的牛排似乎還不錯。
吃到一半,初杏突然抬頭問靳言洲:「剛剛我頭髮上沾了什麼啊?」
靳言洲被問住,拿著刀叉的手微頓。
他面不改色地憑空編造:「一根白色的絨毛。」
初杏迷茫地咕噥:「怎麼會沾上小絨毛呢?」
「沒準是在外面被風吹到頭髮上的。」他隨口胡謅。
初杏說:「可是我戴了帽子誒!」
靳言洲:「……」
忘了。
不過好在初杏沒有逮著問題鑽牛角尖不放。
她轉了話題,突然給靳言洲安利:「靳言洲,你有空可以去電影院看看《盜夢空間》,雖然燒腦但是很好看!」
靳言洲輕抬眉梢,嘴角微勾了下,「好。」
初杏卻望著他,愣了愣。
靳言洲被她看的心亂。
他強撐著鎮定,故作自然地問:「怎麼?」
「你笑了,」初杏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語氣裡帶著驚喜:「你笑了下呀!」
靳言洲被她明朗的笑容灼了眼。
他將目光偏移開,只端起水杯來,掩飾般喝起水來。
初杏感嘆:「原來那句話說的是真的。」
靳言洲微蹙眉問:「什麼?」
初杏說:「就是有句話,大概是——平常不愛笑的人一旦笑起來會很致命。」
「說的就是你嘛,」她很單純地直接表達:「你笑起來的時候更帥誒。」
更,帥。
帥。
她誇他帥。
剛喝了口水的靳言洲正巧往下咽,她一句話就讓他突然嗆到,止不住地偏頭咳起來。
心臟像被狠狠誇讚了的小孩子,在胸腔里瘋狂地跳著舞。
靳言洲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這麼沒出息。
被誇句帥就受不住了。
初杏連忙給他遞了張紙巾,關切道:「你慢慢喝呀,不然很容易嗆到的。」
她完全不知道是她那句話導致他被嗆的。
吃完主食,餐盤被服務生端走,榴槤千層隨後就被送了上來。
初杏開心到小酒窩都特別明顯。
她一口接一口地吃起她最愛的榴槤千層來。
店裡有面牆上掛了投影幕布,這會兒正隨著響起來的歌聲播放MV。
初杏猜測打開歌曲的店員是周杰倫的粉絲。
因為每首歌都是周杰倫的歌。
須臾,新的一首響起。
依然是周杰倫的,《簡單愛》。
初杏一邊吃榴槤千層一邊跟著哼調子。
「我想帶你回我的外婆家,一起看著日落,一起到我們都睡著。」[標註1]
歌唱到這裡時,初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而輕笑了下。
靳言洲抬眼看她,她繼續邊哼歌邊吃榴槤千層,看起來十分愜意享受。
吃完甜品,初杏又坐在座位上看了幾個MV。
她不說走,靳言洲也不提。
他心裡樂得跟她多坐會兒呢,哪怕不說話,只安靜地聽歌。
須臾,初杏抬起左手,看了看粉色腕錶上的時間。
「我們回去吧,」初杏主動提出來,然後說:「我要回宿舍給我姥姥打通電話。」
剛剛聽到《簡單愛》里那幾句歌詞,初杏忽然就想起之前她跟姥姥說好,以後交了男朋友要帶回去給姥姥看,於是就笑了。
也因此,她今晚格外想姥姥,打算回了宿舍就給姥姥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