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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洲根本沒在意他們後來又聊了什麼。
他只看著初杏回的那句「好呢」,嘴角噙了零星笑意。
她果然答應了。
他就知道,她不會缺席社團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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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去公教樓上課時,寧童童刷著學校論壇跟他們八卦:「學校在選大一新生籃球聯賽的隊員誒!」
喻淺疑問:「籃球聯賽?」
寧童童的眼睛還在盯著手機,只點點頭,回喻淺:「看論壇上說是11月20號和21號兩天八校聯賽,雖然是只個僅限大一參加的友誼賽,但大家還都挺關注的。」
許音隨口問:「咱們系有人入選嗎?」
寧童童說:「還不知道呢。不過我覺得吧,能入選的概率不是很大。」
「中文系男生少得可憐,還是計算機系、數學系和物理系這種男生多的專業入選的人多點。」
喻淺想起紀桉來。
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聽說學校在選籃球聯賽的隊員,你報名了嗎?】
紀桉過了會兒才回:【我們宿舍都報了。】
喻淺輕揚秀眉,打字發送:【加油啊。】
紀桉又回:【必須的。】
寧童童已經說起拉拉隊來。
她開玩笑說:「要不咱們去試試啦啦隊吧哈哈哈哈哈哈,杏杏穿上拉拉隊的小裙子肯定特別可愛!」
初杏眉眼彎彎地回:「可愛沒用,要會跳舞才行。」
喻淺抬手攬住初杏的肩膀,也逗她:「可以學呀。」
初杏還是搖頭,「我還是更喜歡用空閒時間畫畫。」
跳舞的話……她肢體不太協調。
而且她不太能記得住動作。
就像體育課學的太極,她過後就會忘,到現在也做不熟練,動作總是丟三落四。
初杏突然想起靳言洲來。
他的太極動作做的很流暢標準。
怎麼會有記憶力這麼強的人,仿佛過目不忘似的。
要是她也擁有他的記憶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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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傍晚。
社團里的七個人外加一個秋程,在學校門口的公交站牌上了去電影院的車。
這會兒正是下班高峰期,車上人滿為患。
幾個人上了車後就三三兩兩地被擠得分散開。
初杏在夾縫中生存,勉強找到一塊落腳的地方。
她剛抬手抓住面前這張座位的椅背,身體就因為公交車突然剎車而往旁側歪斜。
周圍的人也紛紛倒過來,初杏的手不知道被誰的包鏈剮蹭了下,手背處霎時襲來刺痛。
就在這時,一個人擠到了她身後。
男生一手握住公交車高處的橫杆,另一隻手伸出去,摁在玻璃上。
而很小一隻的初杏,幾乎被他圈在了懷裡。
他給她撐了一方空間,足夠她放鬆地站好。
初杏扭臉,仰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正盯著車窗外看的靳言洲察覺到她的視線,渾身緊繃僵硬。
他假裝鎮定,卻根本不敢回望她,哪怕一秒。
好似他這樣只是因為自己難以動彈,而不是為了讓她舒坦些。
後來每次公交車拐彎、剎停,初杏都再也沒被任何人撞擠。
但靳言洲卻被擠了一次又一次,甚至有人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他都肯不動一下。
他一聲不吭,藏在衣袖裡的手臂上青筋已然暴起。
直到初杏注意到她手背處的青色血管明顯凸起,看起來有點嚇人,她連忙戳了戳他的胳膊,輕聲提醒他:「你這樣很彆扭費力的話,抓這個。」
她說著,把自己放在椅背上的手放下來,給他騰地方。
她用手指戳他的力道很輕,跟撓痒痒差不多,可還是讓他一瞬間潰不成軍。
靳言洲渾身都變得灼燙起來,仿佛她的指尖有火星,星星之火在她觸碰到他的那一剎那,就燎原般點燃了他。
眨眼間,靳言洲的耳根已經悄然紅透。
他顫了顫眼帘,沒有接受她的好意,只低聲淡淡地說了句:「你自己抓好。」
初杏又默默地把手放了回去,抓好椅背。
過了會兒,公交車突然剎車,一車人東倒西歪。
靳言洲被後面狠狠擠了下,人沒穩住平衡,摁在車窗上的手滑下來,本能地要抓點什麼。
電光石火間,他的手覆到了她抓著椅背的手上。
女孩子的手有點軟,因為用了力道抓緊椅背,她手背上骨節突出的那塊地方又略硬。
初杏剛剛被其他人的包鏈刮到了手背,雖然沒流血,但破了皮,有點輕微的滲血,不碰傷口疼痛感沒那麼明顯,這下突然被握住,疼的她登時倒吸一口涼氣:「嘶……」
靳言洲像是被灼到了手,立刻就抬離了掌心,重新摁在了車窗上。
下一秒,男生壓低的聲線在初杏頭頂上方響起:「抱歉。」
他歉疚的語氣里含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心疼。
初杏搖搖頭,善解人意地笑道:「沒事。」
初杏根本沒在意這個小插曲。
可在她那裡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在他心裡掀起巨浪,那顆心臟波瀾起伏著,久久不能平息。
到了目的地,幾個人陸陸續續從公交車後門走下來。
來得有點早,距離電影開場還有半個多小時。
靳言洲看到馬路對面不遠處有家藥店,便對他們說:「我有點事,你們先進去,我一會兒去影院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