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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囑咐:「你跑800的時候慢慢跑就行,肯定能及格。」
初杏點點頭,笑著回:「知道的。」
姐弟倆說著話時,旁邊的靳言洲卻微微擰眉,沉默著。
為什麼要給她買感冒藥?
聽她的聲音沒有不對勁,也沒有咳嗽什麼的,應該是沒有感冒。
怎麼會需要感冒藥?
靳言洲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
須臾,他突然開口,對紀桉淡淡地說:「我有備感冒藥,你別去買了。」
紀桉還沒說話,靳言洲就給自己找補:「反正我也用不到,放著也是等過期。」
紀桉爽快地笑著應:「行,那等回宿舍後你拿給我,我給初杏送過去。」
過了會兒,初杏在的班級所有同學都測完立定跳遠,班長和體委帶著隊伍往下一個測試地點去。
是800米的測試。
初杏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就跟舍友一起站到了跑道上。
雖然只是體測,不是比賽,最終及格就行,可此時此刻,初杏站在起跑線,心跳還是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短促。
須臾,一聲槍響過後,大家都沿著跑道跑起來。
初杏和舍友都在中間靠後的位置,不緊不慢地勻速往前跑著。
另一邊已經測完立定跳遠的計算機系的班級前往了測肺活量和坐位體前屈的地點。
紀桉總忍不住回頭向跑道上張望。
他知道初杏每次跑完800米都會幹咳的厲害,然後就會感冒。
更何況這次她還在例假期。
紀桉不免擔心。
靳言洲察覺到紀桉不安的情緒,像是隨口問:「怎麼了?」
紀桉沒心沒肺地一股腦全都告訴了靳言洲:「我有點擔心初杏。」
「她每次跑完800米都會病一場,感冒咳嗽,而且這次還處在她特殊時期,抵抗力比平時還差。」
靳言洲終於明白紀桉為什麼要給初杏買感冒藥。
他無意識地壓低了眉骨,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跑道。
那麼多女生,她長得又嬌小,可他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好像她身上有個焦點似的,一下子就能讓他注意到她。
被紀桉這樣一說,靳言洲也控制不住地擔心起來。
初杏感覺越來越累,兩條腿仿佛灌滿了鉛那般沉重,她控制不住地張開嘴巴呼吸,像在被刀子割的嗓子繼而變得更加難受。
拐過最後一個彎,初杏攥緊手指,望著終點拖著步子往前跑。
時間好似變得越來越緩慢,這條路也仿佛在被不斷拉長。
她感覺自己跑了好久好久,才終於到達終點。
體育老師摁下計時器,對她說:「三分五十七。」
不到四分鐘而已,初杏卻恍然過了一個世紀那樣艱難。
她氣喘吁吁地來到草地上,忍不住想要坐下休息。
但是剛跑完不能坐,初杏憑藉著殘存的意志力強迫自己晃晃悠悠地慢慢踱步緩解。
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咳。
靳言洲和紀桉已經測完了肺活量和坐位體前屈。
因為已經到中午,他們班就直接解散了,下午再測剩下的項目。
紀桉本來要和靳言洲一起去吃飯的,但他不放心初杏,就對靳言洲說:「洲哥,我先去看看初杏,你可以先去吃……」
靳言洲立馬回了句:「我不急,等你會兒。」
就這樣,靳言洲跟著紀桉往初杏在的地方走來。
等女生都測完,葉北佑揚聲道:「上午先測到這兒,大家去吃飯吧,下午一點半過來集合。」
說完,他就拿著一瓶沒拆封的礦泉水走到初杏身側。
葉北佑擰開瓶蓋,把水遞給正在彎腰咳嗽的初杏。
初杏歉意地對他擺了擺手,然後雙手撐膝又控制不住地彎腰咳起來。
紀桉正巧走到初杏身側,他立刻伸手輕輕拍著初杏的後背,另一隻手擋開葉北佑遞給初杏的水。
一向陽光隨和的紀桉語氣居然透著幾分冷淡:「謝謝,不過她現在不能喝水。」
剛跑完不能喝水。
初杏又咳了幾下,隨即就開始乾嘔。
她的眼眶中生理性地湧起淚花,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葉北佑見狀,把礦泉水又往前遞了遞,說:「讓她漱漱口吧。」
紀桉嘴角輕扯,微笑回:「我有水,謝謝了。」
靳言洲敏銳地察覺到紀桉對葉北佑很防備,但他此時根本沒心思多揣摩,只擰緊眉盯著初杏看。
她的臉紅透,眼周更甚,眸子裡盈著一層水光,像是快要哭,看起來特別惹人憐。
就在這時,紀桉突然喊他:「洲哥。」
靳言洲心裡一慌,瞬間收回了落在初杏身上的目光。
他眸色淡淡地看向紀桉,紀桉朝他伸手:「把我的水給我。」
靳言洲:「?」
靳言洲手裡有兩瓶水,一瓶是他的,還沒打開喝過,另一瓶是紀桉的,被紀桉喝的只剩半瓶。
剛剛快到這兒時,紀桉把手裡的礦泉水塞給他,話語快速道:「洲哥你幫我拿下。」
話音未落,他就提步小跑到初杏身旁,幫她拍起後背來,同時拂開葉北佑拿著水的手,拒絕了葉北佑要給初杏送水的好意。
靳言洲把自己的礦泉水給紀桉,面不改色地鎮定撒謊:「你的我剛喝了口,這瓶沒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