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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杏剛小跑到紀桉面前,路都走不穩的紀桉就晃著身子一把抱住了初杏。
長得高高的他彎著腰,將下巴擱在初杏的肩頭,雙手緊緊擁著初杏,嘴裡不斷地含糊著呢喃:「我想起來了,我是有話要跟你說。姐姐,姐姐我會保護你的,誰也別想欺負你,小桉不允許。」
初杏心裡暖烘烘的,眼眶也跟著泛熱。
她溫柔地拍著他的後背輕笑,「你怎么喝醉啦?」
紀桉依然堅持:「沒醉呢。」
初杏鬆開紀桉,仰頭跟他對視著,問:「你喝了多少?」
紀桉呆呆地搖頭:「記不清了。」
旁邊的靳言洲替他回:「一瓶啤酒。」
靳言洲雖然沒想到紀桉酒量這麼差勁,但他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初杏是兩杯就醉的人。
喻淺聽聞忍不住樂,「一瓶啤酒就醉成這樣了?」
紀桉扭臉看向喻淺,再次強調:「我沒醉。」
喻淺歪頭望著他笑,問:「那你還認得我嗎?」
紀桉和她對視著,像在思考。
就在喻淺覺得紀桉根本就不認識她是誰了的時候,忽然聽他低聲喃喃:「你是……姐姐的舍友,淺淺。」
紀桉這會兒思維特別遲鈍,他看著這張明艷的臉,腦子裡閃過的是軍訓時的記憶。
姐姐暈倒那次,他和她有過交集,姐姐說她叫,淺淺。
喻淺稍愣。
因為他對她的稱呼,她的心臟都停跳了半拍。
「走吧,回去。」初杏對她們說完,扯了扯紀桉的袖子。
紀桉東倒西歪地往前走了兩步,踉踉蹌蹌的,仿佛下一秒就會給他們表演平地摔。
初杏擔心的不得了,緊緊跟著他。
靳言洲說:「我的自行車在這兒,別讓他走路了,看著嚇人。」
初杏連連點頭,「好。」
靳言洲把車開了鎖,推出來。
結果他自己的步子也漂浮起來,身體輕微地晃了晃。
看樣子並不適合騎車。
初杏沒學騎自行車,但她知道喻淺才學會不久。
現在看來,讓喻淺騎車帶紀桉總比讓喝了酒的靳言洲載紀桉保險。
初杏對喻淺說:「淺淺,我不會騎單車,靳言洲喝了酒,你能不能騎車帶紀桉回去?」
喻淺沒想到自己才學會騎單車,就派上了用場。
她笑語盈盈地答應:「當然可以啊。」
她接過靳言洲的自行車,抬腿跨坐好,然後招呼紀桉:「弟弟,上來坐好。」
紀桉沒動。
初杏拉著紀桉來到自行車旁,讓他坐到后座,他才乖乖地敞開腿坐到自行車后座上。
初杏囑咐他:「你扶好,別亂動。」
紀桉聽話地點頭。
喻淺蹬上車,率先載著紀桉往男生宿舍騎去。
等喻淺和紀桉離開,這條路上只剩初杏和靳言洲。
兩個人並排沿路走,誰也沒說話。
臨近深夜,校園裡很安靜,偶爾會路過一兩個人。
靳言洲總會佯裝不經意看看身側的女孩子。
她正低著頭,步伐忽大忽小,像在試圖踩自己的影子玩。
再拐個彎,往前走十幾米,他們就要在下個路口分開了。
靳言洲心裡不舍。
他恨不得這條路可以無限拉長。
他可以陪她永遠這樣走下去。
就在要轉彎的時候,初杏想起來什麼,仰起臉來看向他,話語認真道:「今天謝謝你啊靳言洲。」
她指的是在籃球場靳言洲幫著紀桉一起護她的事情。
靳言洲還沒說話,一輛自行車就從路口衝出來,眼看就要撞上初杏。
他手疾眼快地抓住初杏的胳膊,瞬間把人往懷裡拉了下。
初杏踉蹌著撞進他胸膛,躲過一劫。
騎車的男生好像有很急的事情,並沒有停下來道歉,只歉意地揚聲道:「同學,對不起啊!」
話音未落,人已經沒影了。
初杏心有餘悸地靠在他懷裡,鼻息間被他身上濃烈的酒香縈繞住,心跳撲通撲通的。
而他左胸腔里的心臟也正劇烈地跳動著,一點都不比她的慢,甚至跳的更快更猛。
初杏眨巴著眼,心想:「看來剛才這個意外把他也嚇得不輕。」
一時間,他和她的耳畔邊,只剩下怦怦怦的心跳。
就在這時,初杏的手機忽然響了來電鈴聲。
還抓著她胳膊沒放的靳言洲立刻鬆開了手。
初杏也往後退了步,從他懷裡出來。
她點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話語溫軟:「喂,淺淺。」
喻淺語氣格外無奈:「弟弟不下車,說你不讓他亂動。」
初杏忍不住笑起來,漂亮的小酒窩隨之顯露。
她說:「那你陪他等我會兒。」
「好。」喻淺應下。
掛了電話後,初杏對靳言洲說:「我跟你去你們宿舍樓下一趟吧,紀桉不下車。」
「嗯。」靳言洲聲音淡淡的。
可他心裡卻登時開心不已。
因為,又能跟她多走一段路了。
等初杏和靳言洲快到男生宿舍樓前時,遠遠地就看到紀桉跨坐在自行車的后座,長腿踩在地上支撐著車子的平衡。
喻淺立在他身邊,正垂眼笑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