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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蘊失蹤的這段時間全在幫薛靳初做事,沒有別的理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薛靳初開出的條件比薛嶺開的更具有誘惑力。
更何況薛靳初完全明白他想要什麼……
*
薛埠和曹茹入獄了。
這幾日各大媒體的頭條,即使不想知道都會彈出手機界面。
薛埠是薛氏集團原老董事的私生子所出的唯一的兒子,這個人入獄是因為一個舊案。
而這個舊案被挖出來,令人悲憤又震驚。
薛埠買兇殺害了自己的侄子,而這個侄子是薛氏集團現在的總裁的親哥哥。
薛靳初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他們出生只相差六個小時,他哥哥出生雖早但身體很弱,而他出生時比哥哥強壯很多。
他哥是被人殺死的,警方追蹤兇手很多很多年。
薛埠一直知道他們兩兄弟的存在,就像薛靳初一直知道薛嶺的存在,更一直懷疑是薛嶺派人來殺他和他哥一樣。
薛埠□□,真正的兇手雖然還沒有被找到,但時隔多年,薛靳初終於完成一樁心事,把薛埠送進牢獄中。
顧蘊還將薛埠其他罪證一併交給警方,薛埠的餘生可以吃牢飯度過了。
薛埠買兇殺害薛靳夕的事傳至薛嶺那裡,薛嶺氣得青筋暴起,當即心臟病犯了被送到醫院搶救。
薛嶺一生年少時與老董事和老董事的私生子斗,成年後與薛埠斗,與股東斗……
他與人鬥了一生,薛氏牢牢握於手中,卻不想鬥了一生連自己的長子都沒保住。
*
薛嶺住院第二天,讓老六把薛靳初叫來。
而薛靳初這個時候正收到顧蘊的消息,梁蕭那邊查到她生父生母的消息了,正要趕往南市。
薛靳初捏著手機的手顫抖了一下,這個時候他是應該要陪梁蕭去的……
可是老六那邊打來的電話,大概意思是董事長撐不住了,可能隨時都要走,老董事長方才把遺囑交給律師,他必須過去。
當聽到恨了許多年的生父要離世的消息……
薛靳初紅了眼眶,心口的抽疼感,如爬山虎一般蔓延。
滿腦子只剩下一句薛嶺要死了……
薛靳初踏上轎車,那一刻,海市又下起了雨。
他恍然間想,如果他哥這個時候還活著,會不會已和晴凝姐結婚了,他哥那麼喜歡晴凝姐。
又在下一刻,腦海里掠過那句,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他不知道他的眼眶濕潤了,這一刻無比思念哥哥,無比思念梁蕭……
薛靳初抵達醫院的時候已天黑,醫院的三號樓內安靜無比,電梯抵達第十層,整個樓層安靜到仿佛能聽到呼吸聲。
只有薛靳初來了,那些身著黑色西裝的人才開始騷動起來。
「薛總。」
「少爺。」
「……」
老六推開門讓薛靳初進去,薛靳初微微低頭就能瞥見老六泛紅的眼眶。
這一次薛靳初一直到次日天亮都沒有出來。
這是薛靳初的人生里和薛嶺相處最久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薛嶺最後的人生沒有交代太多公司的事,薛家的氏。
反而一直在問薛靳初他和他哥小時候的事。
薛靳初難得的耐心,講起了那麼多的過往。
這是兩個少年,和一個女孩的故事,只是唯一認真的只有他一個。
其中一個少年已死去,女孩遺忘了那段過往,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那個女孩叫蕭蕭。
薛嶺閉上眼睛的時候,只說了一段話:「靳初,你喜歡那個蕭蕭對吧,喜歡就把她藏好了,別弄丟了……我最後悔的,就是弄丟了你母親……」
也只有這一刻,一滴眼淚滑落薛靳初的眼睛。
這是他的生父對他說的最後一段話。
身旁的老六嗚咽一聲哭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他憎恨了這麼多年的父親已永遠的離開了他。
老六展開一旁的白布,正要覆蓋在薛嶺身上。
薛靳初從椅子上站起來,取過一邊疊放的整齊的黑色唐裝,給薛嶺換上。
薛嶺一生從未見過梁蕭,生前也一直想拿薛靳初的婚事與豪門聯姻,他死前這一段遑論是不是肺腑之言,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都足以令薛靳初這樣冷情又長情的人感動很久很久。
薛嶺去世的消息是三天後傳出來的,這三天裡,薛靳初都在處理薛氏一切交接事宜。
薛嶺生前再怎麼偏執,再怎麼瘋批對待親兒子,死前還不是老老實實把所有財產交給親兒子。
如今薛嶺已經去了,老六他們心裡清楚,如今還想繼續躺著賺錢,就得聽薛靳初的。
老六當即帶手下的人去找薛靳初,和薛靳初說清楚之前的事。
雖然都是董事長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做什麼,但他們一個字也不說是薛嶺讓他們做的,只是認錯。
薛靳初卻道:「我幾時說要辭退你們了?」
其實老六這幫人的態度他很滿意,有事就做,有錯就認,也不怪罪任何人。
☆
海市離南市的飛機不到四十分鐘。
十幾年前海市離南市的綠皮火車也只有半個晚上。
這一場尋找梁蕭卻用了十幾年。
這分明於她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可從車窗外看著城牆,夫子廟,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