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枳子說她丈夫一般下午六點才會回來,祝鴣一看表,指針確實還沒轉到五。
林鴿已經收拾起東西,一把拉起他,枳子也聽見動靜,慌忙叫二人藏到陽台的窗簾後面。
枳子家裝修得非常豪華,只是因為她喜靜,夫妻二人才住在偏僻的老城區。
窗簾是厚重的深色絨布,前面擋著一株格外茂盛的天鵝絨竹芋。
二人剛躲好,門就打開了,他們緊緊地貼著牆,縮在角落裡,什麼也看不見。
雖然有掩體,但畢竟是兩個男人躲在後面,個頭都還不小,祝鴣的身體鼓起了窗簾,他自覺這樣容易穿幫,伸手推了推林鴿,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再進去點。」
林鴿靠著牆角,看了祝鴣一眼,長臂一展,伸手把他攬進了懷裡。
祝鴣的腦袋擱在他肩上,身體被緊鎖著,確實隱在了窗簾後面。
但他的臉幾乎要貼上牆面,過長的睫毛都已經被牆體壓彎了,林鴿手扶著他的腰往外一推,把祝鴣轉了出去,背對著他。
祝鴣縮在這空氣稀薄的小角落裡,大氣也不敢出,經過剛剛那一系列緊張地動作,已經有些缺氧了,低喘著氣說:「放開我。」
林鴿依然一手繞過他的肋骨,一手緊緊環在腰上,聲音同樣帶著喘:「怕你亂動。」
祝鴣簡直想把他殺了燉湯,剛準備動手掰開這個人型鎖,就聽見外面嘈雜的人聲,枳子的丈夫已經招呼客人在客廳坐下了。
其中一個憨憨的男聲說:「你們家沙發挺暖和,坐下去屁股還是熱的。」
這貨怕是坐在剛剛他們倆的位置上了,祝鴣動作一僵,瞬間屏著呼吸不敢再動。
最可惡的是,後面那人居然還在他耳邊低低地笑了。
祝鴣惡狠狠地想:回去一定要燉了他。
客廳里坐的應該是枳子丈夫的同事,枳子寒暄了幾句,就去準備晚餐了。
窗簾後只能聽見客廳中幾個男人在討論工作,還有廚房裡細碎的聲響,偶爾夾雜幾聲貓叫。
祝鴣低聲問:「現在怎麼辦?」
林鴿說:「只能等他們走了。」
「他們走都不知道幾點了,驚喜怎麼辦?還搞不搞了?」
林鴿的手又鎖緊了點:「現在你還想著這個,能躲過去就不錯了。」
祝鴣心裡也清楚,可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打了水漂,總有些不甘心。
關鍵是,計劃流產不說,他們還得在這提心弔膽地躲不知道多久,簡直是再慘也沒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祝鴣身體都麻了,他稍微動了動,就聽見身後林鴿呼吸停了半秒。
他有些奇怪,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枳子準備好了晚餐,客廳里的客人終於移駕飯廳,二人鬆了口氣,林鴿終於如祝鴣所願鬆開了手。
客人們觥籌交錯,相談甚歡,一頓飯大概吃了一個半小時,才陸陸續續離開了,留下一桌殘羹冷炙,杯盞碟盤。
客廳里突然靜下來,沒有一點聲息。
祝鴣以為枳子忘了窗簾後面還藏著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撩開窗簾縫看了一眼,發現她躺在沙發上,累得睡著了。
正在這時,極輕的毛拖鞋聲從臥室通往飯廳的走道傳來。
枳子的丈夫身材高大,面相有些嚴肅,橘子小姐繞到他拖鞋邊輕輕地「喵」了一聲,男人彎下身,比了個「噓」的手勢。
「媽媽睡著了,小點聲。」
說完,他輕手輕腳走到沙發邊,把針織外套披在枳子身上,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往茶几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束帶著露水的玫瑰花,轉身回飯廳收拾殘局去了。
「什麼啊。」祝鴣小聲嘀咕「這不還挺好的嗎?」
林鴿腦袋擱在他肩上,側頭看了他一眼,說:「你笑那麼開心做什麼?」
「哪有。」
過了一會兒,祝鴣才想起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枳子睡著了,他們得躲到什麼時候?
☆、集郵票
第二天,枳子打來通訊道謝。
「不客氣。」祝鴣抓抓頭髮「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
「真的很抱歉,讓你們在窗簾里躲了那麼久。」
祝鴣回憶起昨天的驚魂四小時,實在說不出「沒關係」這種話。
他們昨天在窗簾後面躲到晚上九點,離開的時候全身酸痛,又累又乏,回到花町小屋,倒頭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枳子又和祝鴣聊了幾句,掛了通訊。
枳子說,昨天那位女同事沒來,她就順口問了一句,才知道她居然已經辭職了,聽說是要專心準備婚禮。
祝鴣自認沒幫上什麼忙,但枳子還是支付了相應的報酬。
店裡擴招了員工以後,祝鴣這個老闆清閒不少,非節假日就算窩在樓上一整天不下去幫忙也沒有問題。
他躺在榻榻米上,拿著林鴿的通訊器繼續和管理員交流升級店鋪的問題。
說來也怪,一開始林鴿用私人通訊器每天和客戶保持聯絡,可自打店鋪擴招,他退居二線以後,就慢慢和此前來往的客人斷了聯繫。
祝鴣最近常借他的通訊器來用,也沒收到幾條消息。
「老玩家證獲取方式:通過遊戲知識考試,熟悉至少三個城市的旅遊路線,並前往景點打卡喵。」
「戀愛達人證獲取方式:需兩人組隊完成約會事件,並前往各大戀愛聖地、約會場所打卡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