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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也這麼喊?」林鴿笑了「巧了……那我是你誰?」
「不知道。」
這會兒林鴿不敢再強行把他扳過來,怕碰到傷口,也沒法再懲治他,逼著他改口,沉默片刻,說:「我喜歡你。」
祝鴣一愣。
林鴿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語氣不是那種少年式告白的輕快,很鄭重,也很認真。
祝鴣忍不住胸口一陣狂跳,他又自己忍著痛轉回去了。
林鴿看著眸色一暗:「別瞎折騰自己。」
祝鴣把他往下一扯,低聲在他耳邊飛快地說了幾個字。
林鴿一怔,眼底浮上笑意:「那……我是你誰?」
「男朋友。」
林鴿勾唇:「嗯?」
「你是我男朋友。」
祝鴣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就這點出息,一邊猶猶豫豫地開了口:「林鴿……你,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告訴我?」
在他的觀念里,兩個人既然在一起,就應該開誠布公,彼此信任。
他不強求林鴿全部都告訴自己,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
林鴿沉默了很久,輕聲問:「你確定要聽?」
「嗯。」
「我想想……從哪裡說起呢?」
祝鴣幫他開了個頭:「你睡著的時候,為什麼總皺著眉?」
林鴿輕笑了一聲,語氣像是在講與自己無關的事:「我從小比較敏感,經歷點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容易做噩夢。」
「經歷得多了,噩夢就跟到現在。和它處久了居然也習慣了,有時半夜驚醒,第一反應是找紙筆,把夢記下來。」
☆、午夜凶鈴
半個月後,花町小屋。
「喂,您好,花町小屋。」洛因第N次拒絕客人的要求「不好意思,林鴿他調到別的部門去了,不能為您提供寫情書的服務了哦。」
「嗯,對,新成立的部門,就他一人兒,職務是專心和老闆談戀愛。」
祝鴣:「……你說什麼呢?」
洛因聲音立刻壓低了:「總之,總之他現在不代寫情書了,請您找別家吧。」
調職是林鴿自己要求的,他本來就不要薪水,也不差錢,住在店裡還付祝鴣房租,現在相當於是租了花町小屋的一間房,天天在樓上寫字兒。
《別跑!噓噓鬼姬》已經完結,林鴿交給祝鴣,祝鴣卻怎麼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看,轉手就給了瑞恩,豐富他的資料庫。
此時瑞恩就坐在店裡,一本正經地和一位顧客科普:「噓噓鬼呢,是馬里奧系列的……戴上超級王冠,就會……」
如果不關注那有點不對勁的內容,完全可以說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祝鴣自覺帶壞了一個好NPC,心虛地咳嗽兩聲,抬頭見門口風鈴下,一個熟人走進了店裡。
是菘藍。
上次見到菘藍時,她拉著行李箱,祝鴣後來聽林鴿說她以準備婚禮為由辭了職,回現實把婚約推掉了,打算換個全新的環境打拼。
祝鴣還以為她去了別的城市,之後不會再回來了。
菘藍穿了身淺藍色針織衫,和祝鴣打過招呼,去吧檯點了杯雞尾酒,卻坐在瑞恩隔壁桌。
瑞恩依然在和對面的顧客聊他剛剛接收的新知識,菘藍聽著聽著,面沉如水。
祝鴣去靠窗的位置看星草畫畫,都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
他默默拿著星草讓轉交給林鴿的書,上樓去了。
林鴿正一手支著下頜,一手轉筆,微微側著頭一眼就看見了祝鴣,桃花眼彎起來:「老闆。」
自從倆人確定了關係,林鴿對祝鴣的稱呼就在「老闆」、「夫人」、「鴣鴣」之間反覆橫跳,他個人的說法是:「鴣鴣」聽起來比較親密,「夫人」比較能代表身份,但是在某些時候叫「老闆」就比較有情趣了——比如下屬和上司啵嘴什麼的。
祝鴣踏進房間,把書遞給他:「星草送你的,說是她最喜歡的書,當作你上次水彩畫冊的還禮。」
林鴿笑了,接過來,拆開外面裹著的報紙,看見書背上的書名,卻是一怔。
祝鴣也看見了,那本書是——《假如給我三天光明》。
他有些納悶,這不是中小學生必讀本嗎?雖不至於倒背如流,但大部分人都看過。
林鴿眼神一黯,好像想到了什麼,他沒多說,把書放到了書架上。
祝鴣眼尖,瞥見他桌上攤開的紙頁好像出現了幾個眼熟的字兒,便湊過去,林鴿忙攔住他:「老闆,還沒寫完呢。」
祝鴣狐疑地一挑眉:「沒寫完就不能看了?」
「半成品,怎麼能給我夫人看呢。」林鴿不動聲色地擋在桌前,反手把本子蓋上了。
祝鴣只能慶幸自己膚色深,臉紅也不容易看出來,他輕推了林鴿一把,小聲啐他:「誰是你夫人。」
林鴿從前全沒想過祝鴣對另一半的脾氣這麼好,以前隨便逗逗就會炸毛的事兒,現在當著他面做,他也只會臉紅。
花町小屋的其他員工要知道老闆在林鴿面前是這個樣兒,他以後估計沒有威信可言了,人設全面崩塌。
中秋夜後,由於祝鴣爸媽的要求,林鴿和祝鴣留下住了三天。
因為林鴿黑髮的新造型在長輩眼裡格外乖巧,加上當晚被祝鴣他老爹一瓶二鍋頭灌倒,所以夫妻二人都覺得這小伙子是個老實人,關鍵是長得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