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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遠:「大概……是它不希望這麼長?」
凌晨:「下次你得給我買兩個。」
「要那種有兩個瓤的。」
「我不要一個地瓜,我要兩個地瓜,然後你一個我一個。」
「這樣我爸就不會說我吃獨食了……」
寒遠又笑了起來,有些疲憊,但是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爸還說你了?」
結婚後叫對方父母直接為「爸媽」,是個很正常的事情。
凌晨舉起拳頭,憤憤道,
「你上次給我扔地瓜皮,」
「然後被老頭子給看到了!」
「他就老說我,老說我啃獨食!」
「我沒有!是你說不要吃的!」
這就實屬胡說八道了,凌晨說完這句「你說不要吃」,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明明每次,都是她忘記分寒遠了的。
寒遠:「買了就是給你吃的。」
凌晨:「QAQ。」
寒遠:「爸應該也沒別的意思。」
凌晨:「可是我就是想要有兩個瓤的……」
寒遠:「……」
「那這可就有些難找了啊,」
「兩個瓤的。」
「讓我想想,去哪兒找呢……」
「……」
凌晨蹲在了地上。
其實烤地瓜不是她想要表達的,
但是心中的苦悶,
你卻無法說出。
說說烤地瓜,
好像還能讓自己、開心一些。
寒遠也一定早就察覺到凌晨並不是真的想要跟他爭論兩個瓤的烤地瓜,那是啥?誰家地瓜有兩個瓤?凌晨這麼說來說去,就是心裡憋著事情,很大的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她不願意開口,至少現在不願意說,那就陪著她說烤地瓜吧,反正就一個紅薯,可能過兩天,真的就能有一個長著兩個瓤的大大烤地瓜。
沒有回應,寒遠也不再說話。電話這一端、那一端,都在靜靜沉默。
樓下又是一陣車輛走過聲,凌晨不知道自己蹲在地攤上蹲了多久,她用手指揪著地毯的毛毛。地毯是暗紅色大花的,毛毛有點兒硬。
半晌,寒遠又輕輕張了張嘴,
「過兩天,我就回去了。」
凌晨:「?」
「你不是……元旦才回來嗎?」
寒遠:「提前休了。」
凌晨:「……」
「哦!」
「不認真工作!」
「我要舉報你!」
「嗶嗶嗶——」
寒遠又笑了笑,笑得雲淡風輕,
把凌晨心中那團亂糟糟的情緒,一點一點給順開了。
小凌同學抱著膝蓋,扣完一塊毛線,
又去扣另一塊,
「……」
「那你要是,被我舉報了。」
「那我就沒工作了。」寒遠悠悠地道。
凌晨:「啊,那是不是,你就成了家裡蹲?」
寒遠:「嗯。」
凌晨:「那咱家不就從一個養一個,變成了兩個都混吃等死?」
寒遠:「嗯。」
凌晨:「那還是不舉報了吧QAQ……」
寒遠:「舉報了也不錯,」
「這樣我回去,去買個小推車,」
「然後去一中門口,推著小爐子,」
「賣烤地瓜。」
「一塊錢一個。」
這話題又回到了烤地瓜。
凌晨卻明顯興奮起來,
一說這種不切實際天馬行空的爛話,小凌同學可帶勁兒了!
「可以啊!」
「哎哎哎,那我也不讀書了,咱倆一起去一中對面,你賣烤地瓜,我……我去賣重慶小面!」
「我跟你說,我上大學那會兒,別的沒學到,但是我們食堂的小面、豌雜麵,我都大概會做了!別人家的都十多塊一碗,我賣六塊錢,肯定生意好!」
「六塊錢,那不出兩天,估計你那攤就給吃破產了。」
「嚶嚶嚶TvT!」
「……」
……
……
……
「凌晨。」
「嗯?」
「晚安。」
……
跟寒遠通過話後,凌晨的情緒明顯好了不少。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崩潰不能徹底崩潰,但在稍稍開始崩潰之際、即將到達邊緣,
跟那個人說說話,
就又把你從崩潰絕望的池水中,
給拖了出來。
*
後面凌晨又去N市找了李園。
李園已經初顯懷,凌晨見她的時候,她正穿著寬鬆的衣服,從學校門衛處簽了字,
出來。
現如今教師的產假都是產後,很多年輕老師臨盆前,都還站在講台上上著課。李園也不例外,不要說什麼她是免師過來的,人才培養都沒什麼多麼好的待遇,進來後都是年輕教師,教不好都被領導拎出來批。
李園扎著很顯成熟的盤頭,接過凌晨給她帶的奶粉,
「不好意思啊,最近太忙了。」
「說好的跟你出來玩,也沒時間。」
「實在是、對不住了。」
凌晨搖搖頭,拍拍李園的胳膊,
「沒事兒。」
「本來就是我自己出來轉轉、玩一玩的。」
李園:「真羨慕你,這麼早就放假了!」
凌晨:「我們一月初就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