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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會自己跑到地上去!
……
她還是哭不出,連蹲下的勇氣都沒有。一切的一切都在褪去,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日子裡每天趴在學校下面自習室肝稿子肝到半夜凌晨三四點,把手腕都給肝出來肌肉拉傷。
走著路想起來什麼點子,就會停下走動,站在馬路邊石子鋪的小道前,低頭拿出來手機,找著備忘錄,一定要把靈感先給記錄下來。
後面跟了十隻惡犬,都不能讓她放棄去記錄靈光一閃出來的念頭!
凌晨不知道努力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模樣,她一直都是學渣,做什麼都不好,但她知道她喜愛畫畫,她想要去畫、永永遠遠地畫,如果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那麼今天她還希望能再肝三十張稿子!
那是她的夢想啊……
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開鎖聲,凌晨抬了抬頭,
透過一樓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她看到熟悉的身影,
抱著一大泡沫箱子的東西,
一晃一晃往別墅內走。
凌晨站在原地,仿佛不知道那是誰了,門鎖很快就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鎖芯扭動,防盜門嘩啦敞開,
指紋鎖也跟著「啪!」的一聲,發出清脆的響音。
那個男人站在了門口,
白色泡沫箱將他的上半身擋了一半去。
他穿著最最最普通的衝鋒衣,藍黑色,S市的冬天實在是沒辦法讓人穿呢子大衣來裝逼,寒遠結婚後也就像是很貼合了已婚人士的角色,做什麼都要為了生活著想。
箱子用黃色膠帶紙封著,很大,特別大,寒遠戴著手套,他進了屋,把那個箱子放在了玄關前的地毯上,
風塵僕僕,但又因為帶了凌晨愛吃的大閘蟹回來,所以整個人都是可以看得到的高興,嘴裡哈出的熱氣下是罕見的淡淡的欣喜笑意。
凌晨眨了一下眼睛,身後倒水的玻璃廣口杯旋轉的木球咔噠往下滾了一點點。
「今天挺冷的!」寒遠摘了摘手套,用腿把那個箱子往裡面一提,彎腰就想繼續抱箱子。
他低頭那一瞬間,停了半秒,
忽然又迅速直起了身。
「凌晨?」
手套被脫掉,打眼就能看到指腹間被劃出的傷口,好幾道,都很新鮮,
昨天晚上凌晨被寒遠十指相扣壓著的時候,根本沒看到寒遠的手上有那些疤痕。
凌晨想說話,她張了張嘴,
可是嗓子卻一下子,
說不出聲了。
她就那麼呆呆地站在原地,腳趾也像是被定住了般,表情即將要控制不住。
寒遠發現了凌晨的不對勁兒,大閘蟹也不顧了,連衣服都沒脫,在門口一頓,瞬間走上前來。
「怎麼了?你、你……」
咔噠——
繃了那麼久的橡皮筋,
終於,
斷裂了。
大閘蟹還活著、還在吐著泡泡,咕嚕咕嚕,那是一個很晴朗的冬日的清晨,就連許久未見的陽光,都在暖洋洋掛在枝頭。
凌晨忽然就開始渾身顫抖,她想要伸出手抓個東西,想要抬起腳來走上前去走到寒遠面前,
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舉起來的手也控制不住地在手舞足蹈,做著很奇怪的動作。那個模樣實在是太恐怖了,就跟突然患了什麼精神類疾病、完全沒辦法掌控自己的神經反應。
「寒遠……」
凌晨將哭不哭,甚至還不斷切換著嘴角上揚,抽動去笑。手往前伸了一下,又給伸了回去,摸摸腰,又去往後旋轉了一圈。
她的模樣絕對不對勁兒,寒遠愣了片刻,瞪圓了眼睛。還沒等到男人做出反應,女孩突然往前抓了抓手,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節,
「寒……遠……」
「我什麼時候出的名啊,我什麼時候大爆來的名氣啊……」
「我、我怎麼不知道,我一點兒都不出名,我哪來的大出名……」
「寒遠,寒遠!」
第60章 堅持夢想,
到底是為……
堅持夢想,
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崩潰有形狀,那麼寒遠此時此刻覺得自己應該就是看到了崩潰的具體模樣。
他從來沒想過,她的凌晨會成為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精神錯亂,連最人最基礎的動作都做不利索,
極力想要去表達著什麼,可是大腦皮層卻控制不了肢體,只能做出手舞足蹈,臉上的笑一下哭一下。
凌晨喊了兩聲「寒遠」,就又發不出聲了,她昂起頭,下巴拼命往高里抬,明明那麼用力,脖子卻在縮著,肩膀也使勁兒地往胸前擠壓,嘴唇哆哆嗦嗦,手指呈現很奇怪的雞爪狀。
突然,
女孩大口大口喘起氣來,下一秒,猛地咳嗦了出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指扒著地板,簡直要往下貼。
寒遠扔了手中的手套,大閘蟹被他給踢翻,泡沫都破了一個角,裡面腥鹹的水流淌在玄關處的地攤上,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凌晨——!!!」
凌晨幾近沒意識,被寒遠抱在懷中,胳膊是繃著的,人是麻木的,卻哭不出來,她伸直了胳膊,吐字不全,問道,
「手指、手指……」
「手指為什麼!動不了了!」
左手的確是呈勾指狀,扭曲成一個很恐怖的角度。寒遠也顧不上自己的手中還有早上去弄大閘蟹時刮破了掌心凝結的傷口,往衣服上一擦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