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頁
水流戛然而止,磨砂玻璃門內,一個身影逐漸靠近,
大門「吱呀——」一聲,被從裡面給拉開。
小凌同學探出一個腦袋來,胸前裹著浴巾,
看樣子是準備洗完了。
凌晨:「啊?誰?」
寒遠:「沈蘇御。」
凌晨一愣,這個名字她還想著,畢竟當年名字的主人可是很勇猛地踹過她老公胸口那麼狠狠一腳。
「……」
「他來做什麼啊……」
寒遠攤了一下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凌晨看著自己還沒沖乾淨泡泡的小腿,慢吞吞縮回到浴室內,她關上門,打開花灑,扯著嗓子對門外喊,
「那你先招待他一下,」
「我換個衣服就下去!」
寒遠:「好。」
沈公子在寒遠家的院子裡等了有那麼一會兒,寒遠套上外套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男人蹲在他家生態水池旁邊,
手裡拿著一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餅乾,
正在餵著裡面的小金魚。
「沈哥——」寒遠喊了一聲。
沈蘇御抬了一下頭,站起身,冬天的陽光白茫茫,他的臉色很蒼白,
目光有些飄忽不定,像是受了很深的傷。
雙手插在口袋裡,輕輕跟寒遠點了點頭。
在寒遠的印象中,沈蘇御永遠都是一副對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位居高處的劊子手。這個可以說是有些狼狽的沈蘇御他是沒見過的!
但寒大少爺還是把他請進了屋。
一進門,寒遠讓沈蘇御坐,他去給他泡個茶。
凌晨換了件居家的裙子,踩著拖鞋就下了一樓。她走到客廳,恰巧和靠坐在沙發上的沈蘇御,
眼神對了個正著。
因為很多年沒見過了,加上之前凌晨就很害怕沈蘇御,所以她只是跟沈蘇御尷尬一笑,摸著腦袋指了指空蕩蕩的茶几,
「喝、喝茶?」
「……」
寒遠端著燒開了的水走過來,家裡的確什麼都沒有,看樣子在凌晨跑去澳門後,寒遠還把別墅裡面給收拾了一下。凌晨有些不知所措,見寒遠過來了,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轉過身來面對自家老公。
「你們……在這裡說,」
「我上去?」
寒遠也不知道沈蘇御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他給沈蘇御倒了杯水,然後把給凌晨沖的暖水袋塞到她爪子中,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行,你先上去吧,我在下面……」
一旁的沈公子,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沈蘇御整一個落魄的模樣,接近平躺,癱在沙發中,平日裡往後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也散下來不少,嘴唇沒什麼血色,似乎凌晨過去打一拳,都能把他給打趴下。
「凌晨。」
沈公子一字一句,念了凌晨的名字。
凌晨渾身一顫,咔咔轉過身,
「到!」
「……」
沈公子看了凌晨一眼,看得很深,然後坐直了身子,頭垂落下去,停頓一會兒。
忽然又抬起,
明明還是渾身充滿位居高處的官僚氣,
但他的眸子中,
卻划過一絲悲痛。
「我是來找你的。」
「凌小姐。」
……
……
……
弄了半天,凌晨才搞清楚。
原來沈蘇御是來問她要一張照片。
是一張陳年老照片,沈蘇御跟凌晨回憶了一下——
「12年那會兒,」
「你跟一個小丫頭,一起在我家門口,照過相。」
「那張照片,你現在還、有沒有了。」
沈公子說這話時,
也是閉著眼睛。
像是在回憶什麼東西,
回憶著回憶著,
就愈發的痛不欲生。
「照片?」凌晨摸了摸腦袋,
她好像想著是有那麼回事兒。
應該是那次溫淺來S市,跟她約飯。然後她就帶著人家小丫頭,跑來鬱金灣玩了。
但是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凌晨瞅了眼沈蘇御,感覺他似乎很想要這張照片。她撓了撓腦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照片……已經很久遠了啊。」
「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去找……」
「我當時應該是拿我爸的手機照的,可是我爸那塊手機早就沒了。」
「哦對!我好像還把照片發給溫淺了,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繫過溫淺,溫叔叔當年不是出了那個事兒,出了後我就沒再跟她有過任何聯絡……」
「……」
……
凌晨答應了沈蘇御回去問問她爸爸,沈蘇御說了聲「謝謝」,也不再久留,他倉惶離開了別墅,沒讓寒遠和凌晨去送,自顧自往對面公交站走去。
沈蘇御離開後,凌晨就開始跟寒遠八卦這個傳奇人物的事情。
寒遠收拾著茶几上的茶盤,倒了的綠茶沈公子也沒喝,他將杯子端到茶水間去,凌晨就抱著抱枕,壓在地毯上,盤腿坐著給凌谷發微信。
「好像是去年,20年那會兒,」寒遠邊刷杯子,邊說道,
「沈蘇御跟之前S理工大很厲害的海洋生物學教授的女兒、就是溫成,跟他女兒好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