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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冉拍著她的背,完全忘記剛剛兩個人談論的話題,她嘆息著凌晨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太不小心了,
「吃個飯都能嗆著。」
「唉!」
凌晨輕輕咳著,噗嗤噗嗤,她已經抬起了頭,只露出上半部分的臉,
眼睛壓的很低,卻又像是想要往上抬。
鮮紅的血絲,紅了的下眼瞼,那淚花終究是在第九十八還是九十九次的打轉中,
咽回了肚子裡。
「咳咳,」
「咳咳……」
……
下午回到畫室,
凌晨很快恢復了正常狀態。
甄冉對於那些八卦,向來進腦子快出腦子也快,作為高三復讀生,她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
還是都得全部用在學業上!
凌晨准高三,也沒那個功夫,
傷春悲秋。
高二的暑假,凌晨晚上也都會蹲在畫室里,把速寫也給練習了。
晚上回家。
凌谷開著車,車廂內音響里緩緩流淌著歌曲,那首《暗香》已經在他們家的車循環了無數遍,凌晨還找了純薩克斯版本的。
音質很棒,演奏者也是國內知名薩克斯選手。
又是一年的初秋,外面的樹葉從去年的寒冬孤零零長到嫩綠再到繁茂,
最終夏末,濃重的深綠凝結在了那枝頭,
已經開始有黃褐色,在泛濫繾綣。
《暗香》再悲傷,
卻沒了那個夜晚,
在萬千螢光棒與吶喊聲中,
那個少年站在風雨里,
獨奏出的美。
「……」
「爸爸。」
凌晨胳膊抵著車玻璃窗,
在黨校黃色霓虹燈倒影出來的光影里,
忽然開了口。
凌教授將車平穩地開著,
輕輕應聲,
「嗯?」
凌晨:「為什麼,我們要拼搏呢?」
「夢想,可以是一輩子的夢想嗎?」
「……」
凌教授身為知名大學的老師,從事教育行業三十年,
對於這個問題,
其實、也沒辦法給出多麼合乎情理的答案。
因為他看過了凌晨的同學,看到了那些明明都是相同年紀、坐在一間教室里的孩子,
大家都在拼了命地往前跑,曾經的曾經,都滿懷著對未來的希冀。
可是,那些夢想與希望……
「晨晨,」
凌谷溫柔地伸出手,
輕輕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你要記住一件事,」
「夢想,永遠都是你最璀璨的夢想。」
「是不論過去了多少年,將來大學畢業、踏入社會後被磨平稜角、被毒打的體無完膚後,覺得對人生都失望了,」
「無論一個人變成了什麼樣,」
「你年少時的夢想,」
「永遠都會在那裡。」
「永遠。」
「只要有那麼一天,」
「你還想再去拾起它,」
「它就永遠都不會、過時。」
「也永遠不會、晚。」
「……」
很多時候,人在陷入對一個事情的困惑之際,
總會去克制不住,想一些其它都問題。
凌晨還是複雜於甄冉對她說的話,
也並不能聽得懂、爸爸對她剛剛的那番言論。
可她忽然,內心就一下子,
平穩了。
「嗯。」
「謝謝爸爸。」
……
高三上學期的年底,藝考生就要經歷一次聯考的洗禮。
凌晨幾乎每天都蹲在畫室里,但畢竟將來高考還是要看文化課的,學校也不能完全不去。
她去問了董利,董老師很認真地給她分析了一下,
建議道,
「每個周二吧。」
「你要是還跟著班裡的課程,稍微走一遍一輪。」
「我的建議呢,是你周二過來,一整天。」
「把該收的試卷收收,高三了,每天作業和卷子都很多。你收一下帶回家去做,做完沒時間檢查的話,就給你爸爸。」
「你爸爸對付高中的知識還是遊刃有餘的。」
「……」
「周二課比較全。」
凌晨同意了董利的建議。
第二天剛好就是周二,凌晨收拾了書包,去了學校。
高三開始,她還是跟遲默同桌,大概是因為高三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調位什麼的也都變得相當簡潔敷衍,
班報也暫停了。
白辰等班裡幾個尖子生、就高二期中期末兩次考試考進了年級前六十的人,
都被單獨挑出去。
年級前六十組成了兩個「零班」,專門培養北大清華的苗子,
S一中每一屆的特色!
只不過今年這一屆比較特殊,好像是因為級部主任也想把他的兒子塞進零班,但他兒子期末考的好期中考的沒那麼好,
所以改了規矩,由之前的只看期末考試,變為取期中期末兩次考試的平均值,
並且範圍擴大到了前六十,乾脆開了兩個零班。
李園也是因為這個改革,險些進了零班。班上一下子少了五六個同學,秦寧作為李園都「准」男友,
還得天天往樓下零班的教室跑,美名其曰接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