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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默這倒是不很清楚,但她還是想了一下,
「好像有來的,因為零班班主任不能辦,他們零班本來在級部里就是個虛存在。我想想啊,我還看了利利的登記表,李園來、白辰、安蕭……啊對了凌晨!」
「你知不知道——」
遲默突然想起來一個挺重大的新聞,
「咱班過了兩個飛行員。」
「……」
「?」
遲默:「就是張新宇,還有,」
「去零班的寒遠!」
「但好像現在也只是體檢過了,後續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北航的飛行員招標真的好絕啊!視力必須5.2還是5.0往上,張新宇學習不是墊底嘛,利利為了他能夠保駕護航北航飛行學院,還專門把他給『定居』在了第一排美名其曰保護視力……」
……
期末考試考的一點兒都不刺激,甚至盛侖凱還弄到了答案,直接考了「第一名」。考試中間的晚上,班裡的同學一下子不太想學習了,
一個接一個,坐在後面的,
都開始、找一些《愛格》《讀者》之類的雜誌看。
凌晨還跟遲默說了笑話,其實也不是笑話,就是她隨口說的一個詩詞,
「山有木兮木有枝……」
遲默忽然就憋不住了,以頭搶桌,哈哈哈捂著嘴笑。
凌晨很不解她為什麼笑成這樣子,摸著腦袋想「山有木兮木有枝」究竟哪兒不對了。
遲默終於笑夠,董利突然推開教室的門,凌晨的桌子上還放著《讀者》,大概是真的已經到了快要過年,利利明明看到了她的雜書,
卻沒有沒收,更沒有幹什麼,直接無視掉了。
董利把帶過來的U盤插入電腦。
劉彥上去給開了大屏幕,董利說今晚給大家放一個寒假安危注意點節目,
「很早以前,《今日說法》里播出的。」
遲默低聲跟凌晨說,
「山有木兮木有枝,」
「哪兒的木頭沒有樹杈子啊哈哈哈哈哈!」
「……」
「木有」,很容易就被下意識曲解成了「沒有」,就跟「為什麼」,也被這些學生們,給翻譯成「為毛」。
凌晨和陳安兩個人在放假最後一天的那個中午,跑去學校西門的路邊攤,買了好多炸魚豆腐和甜不辣,學校小賣部進行了整改,為了逼迫學生們吃食堂,校領導真的是大費苦心,那些六塊錢一個的漢堡包、糯米夾肉團,
全都沒了。
穿著洗到發黃圍裙的大爺正在賣力用汪汪的起酥油炸著魚豆腐,身後有剛發完期中考試成績單高一學生經過,霧霾下的風在吹,她聽到那個小孩好像是沒考好,過來接孩子的家長拿過他的書包,又氣又急忍不住給了孩子一巴掌。
又是一個冬天。
集中學習的班設立在沿海那邊的一個酒店的頂層會議室里,這兩年對於輔導班和辦班越抓越嚴,董利甚至只在上自習的第一天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叮囑學生們——
「一定,要好好保密!」
「大家都高三了,不差這半年!」
「……」
為什麼會囑咐呢?
S一中也不是沒發生過大大小小的舉報,好像小孩們好好學習明面上是在努力學,背地裡更多的都是在給家長學,一旦占用了屬於孩子們的節假日,那麼這個學校和老師們,可能就要面臨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災難」。
獨生子女的悲哀,莫過於一個家庭就那麼一個小孩,父母全心全意在養育著你,所以不知不覺中,就把你培養成了他們想看到的模樣。
人總是有那麼個想要去反抗的躁動。
高二端午節時,S一中本來不打算放端午那三天國家法定節假日的,因為那年的端午節往後幾天,剛好跟高考中考九天大假期連在了一起。
「端午不放假」的消息是前一天出的,高二閉嘴了,但不成想,高一點學弟學妹們卻掀起了么蛾子,
他們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當地電視台去,將學校「國家法定節日不放假」這件事,跟電視台的記者們嘮了嘮嗑,電視台那是什麼地方?一丁點兒的新聞都能給你吹成宇宙那麼大!S一中是什麼地方?省內清北指定升學率最高第二名!百年老校居然不給學生放端午假?太有勇氣可嘉!
於是電視台真的就給校長打了個電話,問問,
「聽說——」
「你們學校,真的不給學生們放端午節嗎?」
「……」
那個時候,正峰教育上大變動的伊始,
是個領導,其實都怕到要死。
然後這個假,還是放了。
……
酒店對面就是大海,15年的過年,幾乎每一天都在上演著誰比誰先霾死誰,都說海天相接,
到了冬天,海水是黑的,
天是白的。
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杈子,在冷風中搖曳。
開年還是有新婚夫婦在這家酒店舉辦婚禮,大家學了七八天,基本上心又都飛了,該看雜誌的看雜誌,該逃課的逃課,家長輪番來看班也不頂用。有婚禮的那天,凌晨抱著一疊從家裡印表機打出來的《花千骨》小說翻啊翻,那些日子書店也沒個開門的,她正好迷戀上了《花千骨》,就把白子畫虐小骨、還有小骨虐變成花神後折磨白子畫那些橋段,全都給用小號字體列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