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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真的不能隨便亂立flag.
和郭揚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她不死心地問了句:「你怎麼知道那是他前女友?」
郭揚:「因為那姑娘一衝進醫院就想往他身上貼,被他擋了之後,沈醫生開玩笑地問了句是不是他前女友,他點了下頭。」
言布布靜默五秒,轉過身就要往電梯間走。
郭揚瘋了,死命地拽住她:「言布布,這裡是醫院!你可別亂來!當心主任把你抽死啊!」
「我不會亂來的。」
她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扯著嘴角笑了笑,狀似冷靜地將郭揚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慢慢拽開,「我就是想看看……」
她就是想看看,他以前喜歡過的所謂年上的姐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
是不是既漂亮又有氣質,是不是笑起來春風拂面,哭起來梨花帶雨。
是不是和她之間存在著鴻溝一般的差距。
她只是想看看而已。
郭揚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心裡的情緒,沒敢再拉,滿臉擔心地目送著她拐過彎。
言布布走著走著,越發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到最後勉強抬起手,用工作牌刷開了門,走進電梯間。
電梯間裡此刻有幾位病人在等電梯,而在電梯旁的幾張休息椅上,坐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惠熠,他頭上還戴著進手術室要戴的無菌手術帽沒摘下來,神情看上去多少有些疲憊,而在他身邊,正坐著一位巴掌臉黑長髮的大美人。
此刻大美人半低著頭,臉上在啪踏啪踏地掉眼淚,纖細的手則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膝蓋。
而她的身體,有意無意的,在往惠熠那邊晃。
這種事在醫院裡幾乎每天都在發生,稀疏平常,她也不是沒有看到過惠熠安慰病人家屬的模樣。
只不過,因為知道面前這位病人家屬同他並不是完全單純的醫患關係,這場面看起來,就多少有些刺目了。
惠熠這時看了眼身邊的女人,說:「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態,我知道你和你爺爺感情好,但結果還是要接受的。」
女人吸了吸鼻子,身體又更往他那邊靠了靠,聲音里還帶著嬌嗲的倔強:「我不想接受。」
他往旁邊讓了讓後,乾脆直接起了身。
女人感覺到了,仰頭看著他:「你要走了嗎?」
他的語氣雖然聽上去是溫和的,但細聽又和平日裡有些不同:「你應該去病房和你父母交接班,他們已經陪你爺爺很久了。」
女人的眼圈紅了紅:「惠熠,你就不能再多陪我一會兒嗎?我心裡是真的很難受。」
惠熠垂眸看著她,剛想說話,就聽到一道聲音橫插了進來:「醫院裡並不是只有你爺爺一位病人,他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兩人同時側目望過來,說話的言布布就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
看到她的時候,惠熠的眸子幾不可見地一亮,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
黑髮美人看到了他的動作,有些不高興地咬了咬牙,從椅子上起身:「稍微再耽擱幾分鐘也沒什麼不行的吧?難道他現在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必須要去做?」
「你不在醫院裡工作,自然不知道時間就是生命。」她捏著自己的手心,額頭上在不斷地冒著冷汗,「每分每秒都要爭取,沒那麼多奢侈的時間可以耽擱著在這陪你聊天兒。」
黑髮美人聽了這話,簇起眉頭,連聲音都拔高了:「我找的是惠熠又不是你,你在這兒替他瞎操什麼心?」
「袁菁。」
惠熠這時直接打斷了黑髮美人的話,面色也完全不同往常地徹底冷了下來。
名叫袁菁的黑髮美人看到他的臉色後一怔,頓時更委屈了,手指著言布布,臉衝著他說:「難不成你和她有事兒?」
惠熠沒說話,一副完全默認的模樣。
「惠熠,你怎麼現在連同事都搞了?」
袁菁本來心裡情緒就多,這會兒簡直完全上頭了,什麼話都不經大腦思考地在往外冒,「而且,連這一卦的你都要!?」
因為他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旁邊等電梯的病人都已經朝他們看了過來,在那低聲交頭接耳。
言布布感覺到自己的眼前已經開始慢慢地散發出大片的黑,因為一晚上沒有睡再加上一早上都滴水未進,她的身體已經在朝她發出最後的警報聲。
但她還是強撐著,站在原地挺直著背脊,不想讓袁菁看低自己。
喜歡這種情緒,會把人變得像花兒一樣艷麗綻放,也會像泥濘一樣粘稠不堪。
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才會產生種種不那麼好的情緒。
比如嫉妒,比如占有,比如固執,比如衝動。
比如此時此刻,明知自己看上去哪裡都不如面前的黑髮美人,明明還未曾得到過惠熠一句對他們關係的確認,她卻還是想要站在這裡,倔強地與對方交鋒。
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哪怕曾經他對她而言似乎是那種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人,但現在既然他已經給了她南瓜馬車的夢想,她就還是想要喜歡他,還是想要他成為自己的。
她想要勇敢地去實現她的童話夢。
「你沒有資格在這兒說她一個字。」袁菁話音剛落,就見惠熠直接面無表情地抬手指了指電梯,「請你離開這裡。」
說完這話,他似乎連看都不想多看袁菁一眼,抬步就要往言布布那邊走去。